又是上书房。
上次祝长安被叫来问话可是在贞嫔手上吃了个大亏,这次虽比上次还要凶险些,却未必就会落得和上次同样的下场。
祝长安跪在地上,脊背挺得笔直,面上丝毫不见戚戚之色。
一旁的潘太傅还在面红耳赤地罗列着祝长安对潘和光做的一系列惨无人道之事,祝长安左耳进右耳出,只当他在放屁。
“和光被发现的时候,全身的衣服都被血浸透了啊!尤其是膝盖上那两箭,太医都说恐怕会落下病根!”潘太傅指着祝长安鼻子骂道:“臣从未见过如此心狠手辣之人!”
祝长安: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等到潘太傅总算讲完了,皇帝才看向祝长安,厉声问道:“祝长安!这事是不是你做的!”
“当然不是臣女做的!”祝长安眨巴眨巴眼睛,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臣女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怎么能把潘家一个已经成年的公子给绑走?潘太傅莫是找错人了!”
潘太傅听祝长安这话是要全然否认了,立马往陛下跟前一跪,以头抢地为潘和光“伸冤”:“陛下!微臣那儿子看得清清楚楚啊!就是德如县主亲自动的手!拿那弓箭一根一根射在微臣那可怜的儿子身上啊!”
祝长安从前只远远看过潘太傅两次,到底是读书人,平日里都是十分斯文有礼的,如今这样口沸目赤的样子看着倒是有些新鲜。
看来即便是天下文臣之首,发起疯来也和平常人无异嘛。
祝长安还没说话,另一人倒是先开口替她辩驳了:“陛下!此事肯定是有误会!德如县主您是知道的,最是温和守礼之人,怎么会做出那般骇人听闻之事!”
祝长安侧过头看了袁子望一眼,没想到袁子望说瞎话的本领也不差啊,这事还是他亲自去结的尾呢,也能在这颠倒是非!
皇帝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袁子望,心里稍微有些复杂。
初见祝长安的时候,他也觉得这小妮子看上去文文静静的,还以为是随了她母亲,是个内向的性子。
他还是后来才知道,这都是假象!
三天两头和贵女吵嘴打架都是小事,进宫之后更是无法无天,都敢大闹梅妃的诏乐宫了!
现在好像又与五公主那个混世魔王走得十分近。
皇帝对着这祝长安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怎么看都看不出半点安分守己的模样来。
也正因为这样,皇帝一时间也不敢断定祝长安就与潘和光这事无关。毕竟这丫头的胆子,是真不小啊!
“说说吧祝长安。”皇帝决定还是先听听祝长安的解释再看情况做决定:“你对于潘太傅所告之事,怎么解释?”
祝长安听了,轻笑一声,仿佛听见了什么极其无理之事:“陛下,这事怎么能问臣女要解释呢?这当然得向太傅要解释啊!”
“祝长安!你休得狡辩!我儿是亲眼看着你下手的!”潘太傅额头青筋暴起,看祝长安的眼神恨不得能将她整个人撕碎!
“从头到尾都是潘太傅说我绑了你儿子,那证据呢?”任凭潘太傅如何指责,祝长安自岿然不动,倒是显得潘太傅张牙舞爪的样子有些好笑:“既然是潘太傅来告状,自然是要拿出证据来的。潘太傅没有证据不说,难道要我自证?”
潘太傅快被祝长安的诡辩气得背过气去了:“我儿身上的伤就是证据!”
“照潘太傅这么说,若是我现在走出去往自己身上捅一刀是不是也可以说是潘公子捅的?到时候我身上的伤也是证据,我也来找陛下告状!”祝长安冷哼一声:“若是潘太傅当真要让陛下定我的罪,人证、物证自然缺一不可!否则便是诬告!”
潘太傅同潘和光其实长得不大相似,但祝长安看着此刻被气得满脸通红的潘太傅,想到那日潘和光也是痛得脸色通红,两父子这么看着倒是像极了。
祝长安说完,皇帝也觉得这话没说错。既然潘家要来告祝长安的状,自然也得有证据才行。
皇帝想了想,问潘太傅:“太傅,你今日状告德如县主,可有切实的证据?”
听到这话,潘太傅脸色由红转青,十分憋屈地答道:“回陛下,那歹人十分狡诈!没有……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潘爱卿啊潘爱卿!”既然没有证据,皇帝自然不能仅凭潘家一面之词就去找祝长安的麻烦:“你既无证据,自然便不能证明这事是德如县主所为!”
原本以为这事会是十分麻烦,可见如今皇帝这语气,似乎是要将这事揭过去了?
潘太傅不可置信地看着皇帝,袁子望也看向祝长安,微微颤抖的瞳孔足以见得他的震惊。
事情发展到这里完全在祝长安的预料之中。
皇帝虽多疑了些,但并不是个完全不辩是非的大昏君。这事祝长安本就没有留下证据,随便潘家的人怎么闹,只要祝长安拿出“谁主张谁举证”这一套,必然能将潘家的申诉压得死死的。
但她从来不觉得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就能解决了,毕竟潘家现在在皇帝面前最大的倚仗可不是潘太师潘太傅那两张老脸!
几人在这上书房中跪了也有一会了,祝长安见潘太傅那游移不定的小眼神,估计着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