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袁子望两个多月未见,再次沐浴在同一片月光下,祝长安突然有些唏嘘。
还记得他离开都城前一日,祝长安还在因为误会他和谢怀雁见面而生气,现在再见面,她也说不出心里是愧疚更多还是忧心更多。
“你的伤,如何了?”走了一段,祝长安先开口问道。
“已经没有大碍了。”袁子望似乎不想多谈此事,便说起今日的宴会来:“我方才在宴席上偶然听见有人说,这宴会是你操办的?”
祝长安点点头:“对,皇后说要锻炼我,便把这次宴会交给我办了。”
“办得很好。”袁子望衷心夸赞道。
祝长安转过头看着袁子望,月光之下的袁子望似乎更加俊秀了,看得她一时出了神。
如果她没记错,这应该是袁子望第一次夸赞祝长安。
不管是真心还是场面话,她都不得不承认,她很受用。
发现祝长安在看他,袁子望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祝长安转过头,原本是想说难得袁子望嘴里还能吐出象牙,转念一想,又换了其他的话:“只是觉得今日,你似乎格外好看。”
不出祝长安所料,袁子望听见这话果然愣住,双颊似乎悄悄飞上两片红云。
只可惜月光终究不够明亮,她看不清晰。
满足地看到她预想的反应,祝长安决定乘胜追击,于是便问道:“潘太师说行刺一事完全是朗州潘家自行行动,你信吗?”
“我信不信有什么重要的?陛下信不信才是关键,不是吗?”袁子望只害羞了一瞬便回到了往日的冷静自持。
祝长安睁着一双春水一般的眸子,疑惑地看着袁子望问道:“你不想报仇吗?”
“便如我方才所说。”袁子望觉得祝长安今日怪怪的:“陛下的想法才是最重要的。”
“我不这么想。”祝长安摇了摇头。
袁子望有些摸不清头脑,不明白祝长安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等他开口,祝长安便先他一步问道:“还疼吗?”
“什么?”袁子望没反应过来。
祝长安想起太子说袁子望险些丢了命。那箭矢虽有倒钩,但也正因如此,嵌入人身应当不会太深。
伤口不深却能危及性命的地方并不多。
祝长安只消稍微推想,便能猜出袁子望受伤的位置。
在袁子望不解的眼神中,祝长安停下脚步,轻轻抬手,按在袁子望心脏位置。
“这里,还疼吗?”
那道剑伤经过妥善处理早就不疼了,但望进祝长安双眼的那一刻,袁子望突然怀疑医士是不是没有把伤口完全缝好。
不然这一刻他怎么会感觉微微心悸?
袁子望想把祝长安的手拿下来,却又觉得不妥。手足无措了片刻,最后只能是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祝长安,干瘪地回答一句:“不疼了。”
袁子望虽先前同谢怀雁定过亲,但谢怀雁家里规矩严,她也自小恪守陈规,两人并没有过肢体接触。
这么多年也有些奔放的女娘追求袁子望,但袁子望一向秉持着洁身自好的原则,看见那些女娘都绕道走。
是以被一个女娘按着胸口这种事,对袁子望来说还真是开天辟地头一回。
祝长安和他见过的女娘都不一样。
有时候他觉得祝长安也同谢怀雁一样被家里教导得极好,在长辈面前从来都是低眉顺眼,说的话做的事都仿佛是照着什么女子闺德教科书学的。
但更多时候他都觉得祝长安这女娘有些过于不拘一格。
有人惹她不爽了她一定要当场报复回去,若是当时没办法实施报复,回头也一定要还回去,像前段时间潘家娘子在都城里的流言一样。
是以他最初一直觉得祝长安心思诡毒。
而且这人胆子极大,想到什么即刻就会去做,似乎十分莽撞,但是遇到意料之外的事时又会体现出超乎常人的冷静。
像之前的霍同案,她孤身一人对上已经疯魔的霍同,竟然能硬生生拖到他找到墓室入口!
袁子望约她深夜散步,若是换作其他女娘,想来要么是扭扭捏捏婉拒,要么是害羞不已顺着袁子望的话题走。
但偏偏祝长安不仅一路都掌握了谈话主动权,还甚为大胆地把手放在他身上。
若是要让袁子望用一个词语形容祝长安的话,他大概会用“随性”。
约束女子行为的“绑带”在祝长安身上似乎不存在,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发自本心,随性而为。
“发什么呆?”见袁子望半天没反应,祝长安出声打断了他的神游。
“嗯?”袁子望这才发现祝长安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收回了那只乱他心神的手。想来是自己也觉得尴尬,便轻咳两声,说道:“咳咳,没事,刚才想起一些其他的事。”
确定袁子望伤口无甚大碍,祝长安继续向前走着,边走还边说:“这几日我应当会回侯府一趟,母亲说你我婚期将近,有些东西要准备起来了。”
“不必准备了吧。”说完看到祝长安困惑的眼神,袁子望才意识到这话有歧义,连忙补充道:“如果你是说嫁衣盖头这一类东西的话,袁府前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