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早上还有祭典,祝长安只能天刚亮就来找五公主。
郡主的侍女见着祝长安还有些惊讶,但到底是在宫里伺候的,面上的讶异只闪过一瞬便恢复平静,只说五公主还在睡,让祝长安稍等一下。
清晨露重,祝长安站了没一会儿发丝上便结了露珠。但她并没有太过在意这个,只安静地站在营帐前等待。
路过的宫人见着这景象都忍不住多看两眼,毕竟五公主和德如县主的龃龉是众所周知。如今见祝长安大清早的就来五公主营帐前站着,还以为是两人之间又闹了什么矛盾,德如县主被五公主叫过来为难呢。
好在祝长安没有等太久,不过站了一刻钟,那位侍女便请祝长安进营帐里说话。
五公主的营帐比起祝家的营帐要豪华不少,虽然面积并无多大出入,但五公主营帐内多了不少东西。
就譬如那贵妃榻上的狐皮毯子,一人长的毯子通体雪白,肉眼找不出一根杂毛。因着狐皮面积小,普通勋贵家即便得了一张也至多能做条围脖或者披肩,可五公主现在盖着的毯子至少得用五张纯白的狐皮制成!别说是普通人家了,即便是定远侯府这样大富大贵的人家见了也得咂舌。
祝长安却觉得那狐皮毛毯太过刺眼,不知剥皮过程是如何残忍,只得微微垂下了眼眸不去看它。
春天乍暖还寒,更何况是在山里。五公主从小娇养惯了,早起觉得有些冷便理所当然地让人把这张狐皮毛毯拿了出来,并不会去细想这毯子的名贵之处或者血腥过往。
她现在还是对祝长安更感兴趣。
“祝娘子清晨来访,可是已经想好了?”五公主倚在榻上,挥挥手让营帐里的侍女都出去。
等营帐里只剩祝长安和五公主两人的时候,祝长安才开口道:“臣女愿助五公主一臂之力,但臣女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五公主对于祝长安要提条件一点都不惊讶,同祝长安打过这两次交道她便知道祝长安绝对不是一个会白白让人占便宜的人,便爽快应承道:“只要本宫能办到的,必定不会拒绝你。”
见五公主答应得果决,祝长安也就不兜圈子,直截了当地开口:“臣女希望此事办成了之后公主不要再为难祝皇后。”
祝长安还是担心五公主在解决贞嫔之后就会把矛头对准祝皇后。
五公主哂笑,似乎已经料想到了祝长安的条件。她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提醒”道:“你知道我视祝皇后为眼中钉。”
“但祝皇后却并不如此认为。”祝长安脊背挺得笔直,即便对方是公主她也不卑不亢:“祝皇后同耿皇后情同姐妹,她自然从未有过苛待五公主的心思。祝皇后亲生的两个皇子早早地就被打发离了都城,可见并没有想同太子争锋的意思。祝皇后于公主您,还有太子,都是无害的。”
“更重要的是,即便这个继后不是祝皇后,也会是其他人,这件事五公主心知肚明。但若是换了一个人当皇后,太子的位置未必还会如今日一般稳固了。”
祝长安大约能猜到五公主的想法,其实就是觉得自己母亲生前受了委屈,死后位置还被情敌占了,心中不快罢了。
若真论起来五公主和祝皇后之间的怨隙,说不定还没五公主和祝长安那日在御花园里大闹一顿来得深。
五公主虽然脾气差了些,但是在这事上还是拎得清,当下对她来说还是贞嫔的事更为紧要。
但想到以后要恭恭敬敬地叫祝皇后母后,五公主还是觉得心里膈应。
沉思了好一会,五公主才点了点头,答应了祝长安的条件。
五公主的妥协在祝长安的意料之中,是以她并没有多惊讶。敲定了这件事,祝长安才问起对付贞嫔的事来:“五公主要臣女相助,不知公主对于所谋之事可有计划?”
“自然是有的。”五公主理了理毛毯,语气颇有些漫不经心:“这事还是得在宫里做才方便,所以我准备让你进宫做我的女官。其余的事,等你进攻了再慢慢谋划。”
祝长安:……
原本以为五公主来找她是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计划,没想到现在不仅是毫无准备,还想把祝长安拉去伺候她!
祝长安嘴角微抽,仍尽力保持着端庄的样子回绝了五公主的馊主意:“公主,臣女现在身上是由爵位的,要进宫当女官……恐怕不合规矩。”
五公主这才似乎想起来这事:“你不说我还真忘了,你现在是县主,自然是不能来当我的女官了。”
祝长安心想:五公主你可长点心吧!
五公主又想了一会,还是没有想出更好的办法,便干脆把这个事抛给了祝长安:“既然如此,那你便自己去想办法吧。这事还是得在宫里进行才行,伴读也好,女官也罢,总之下个月之前,我要看到你进宫。”
见这情况祝长安也知道五公主是不能指望了,要进宫祝长安估计只能从祝皇后那边想办法。
之前祝长安还有些不明白五公主为什么一定要联合她一起扳倒贞嫔,现在看起来,估计是五公主自己想不出什么好的计谋去对付贞嫔,才想到拉上祝长安充作军师。
祝长安打心底里觉得五公主这是对她有误解。若说一点小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