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苏琦罗还未完全想好该要如何之时,却又猛然的接到命令,继续整装待发,往前出发。
因着苏琦罗手头的碎银还有不少,一番试探下来,便是知晓此番目的,却是在东南方向的峁利山。
这该不会真的是要占山为王吧?且听昨日主事之人的谈话,怕是嫌这坡不够大,容纳不下更多的队伍吧?
苏琦罗垂首思索着,下一刻却是被人轻拍了下肩膀,颇为疑惑的回眸,入目便见一相貌堂堂,书生气味极重的较为文弱的男子。
“你是?”苏琦罗下意识的颦了颦眉,脑海中不断的回忆着自己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这位兄弟你好,我乃邱企镇上一名教书先生,此番贸然打扰,实是心中有些疑问,还望你解答。”
竟是连教书先生都被抓了过来?苏琦罗挑了挑眉,果然是个男的就都行了。
“在下苏右,不知先生有何要问,苏右必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抱着大家都是公务员,同行的心理,苏琦罗不由得对他多了几丝肃重。
“唤我沈钊便好。不知苏右兄可知,我们要去往何处?”
看来不止是自己一个人起了疑
心,这公务员的警觉性,还真是可以。
忽的,苏琦罗一下子福至心灵,教书先生一向最为人敬重,尤其还是这些一字不识的庄稼汉,对于读书人更是有一层敬畏之心。
若是能说服这沈钊,与自己一同策反,那岂不是又可阻止这场谋反自己又能逃脱?一举两得啊。
“这我方才试探过,据说是前往峁利山。沈钊兄可清楚峁利山的具体情形?”
沈钊闻言,本就皱着的眉头更是紧紧的蹙了起来,“怪哉怪哉。”
“沈钊兄,可是觉着有些什么奇怪的地方吗?”苏琦罗不太确定沈钊为人且想法如何,便也只好一步一步的试探。
“这征的是兵,怎就如贼匪一般往山上躲去了呢?”
“许是秘密训练,给敌人一个粗手不及呢。”苏琦罗状似无意那般,眸光却是紧紧瞧着沈钊,仔细的捕捉着他脸上的情绪变化。
只见沈钊的眉头却是不从松开过,那便说明,他对于苏琦罗的这番话语是不信的。
那便就好,说明这是个较真探究的人,且还不愚笨盲目的知识分子。
“沈钊兄,你也是被强行抓了进来当兵?”
“非也非也,
他们总是道,百无一用是书生,且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即是要为国效力,更是要证明给天下人看,这书生的价值。”
苏琦罗闻言,倒是有些同情的看向沈钊,唇角颇为无奈的撇了下去。这伟大的抱负令人钦佩,只可惜兄台啊,你这回可是进了贼窝。
“你呢?瞧你的模样,应是衣食无忧,富家子弟一贯都不吃这般的苦。莫不是苏右兄你心中也是有一番抱负?”沈钊展露完的雄心壮志,便觉着一股豪气翻涌,如此一般猜测着苏右的动机,不由得更是眸带欣赏。
苏右想了想,自己还真的没有这般的伟大,不过为了能够进一步的拉拢沈钊,她便毫不客气的认了下来。
“自是,男儿当自强,靠着家里的算什么本事。这一回,我倒是要挣个军功回去,光耀门楣。”
“好!好一个男儿当自强。”沈钊这会儿瞧苏右,却是越发的顺眼,恨不得伸手拉过他,勾肩搭背以示自己的认同。但碍于官兵的监视眸光,沈钊也不敢妄动。
“可是。”刷来一波好感后,苏琦罗便是抿了抿唇,试探着一丝一缕的给沈钊灌输此处是贼窝的
念头。
“嗯?怎么了?”
“沈钊兄不觉着,这儿有些异常吗?”
“有这个感觉,只是具体不知那儿不对劲,因着方才才会唐突向苏右兄请教。”说回了正题,沈钊也是心下隐有不安。
“你们两干嘛呢。”
苏琦罗还想再说些什么,那一直盯着他们的官兵却是十分不悦的开口打断了他们之间的谈话,眸带警告。
“没没没。”苏琦罗秒怂,干干的笑了一笑,便走回了自己的地方。只是下一瞬,却又悄然的向沈钊投递了个眼神。
这种被人当成犯人一般监视起来的感觉真是太糟糕透顶了。苏琦罗暗暗决定,一定要将这个贼窝,一锅端了才好。
而此时,重重非议,言论施压之下,南宫玄仍是保持着一份闲情逸致,磨墨提笔,将那心中心心念念着的倩影细细描绘。
无夷缓步出现在南宫玄面前,只是脸色一如寻常,冷淡的同时却又有些颓败。
见无夷就不开口,南宫玄却是连眸都不曾抬,便是以一种意料之中的语气,淡然道:“还是找不到一丝的消息吗?”
无夷闻言,不由得有些红了脸。南宫玄这般淡然,许就
是不曾寄予希望在自己身上,自己这般,已是大大的失职。
“属下已经尽力搜罗,就连那名叫香梨的宫女,我也日夜紧盯。但仍是一丝消息都不曾有。”
南宫玄勾唇一笑,清冷的语气之中竟还有丝丝与有荣焉,“她这般聪慧,而这天下之大,若是她有心躲,饶是你如何翻寻,都找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