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璟眉头骤然蹙起，谢洹看得一清二楚，跟着蹙眉。
他伸手抚摸程璟眉间的褶皱，软下去说：“陛下，别气了，臣都说了，臣知错了。”
他舍不得这张脸上出现任何不适的神色，程璟这张脸就应该始终带着愉悦的笑。
谢洹看得不舒心，干脆将人从椅子里拉出来，让程璟直面着他。
程璟抬起眼皮冷冷打量谢洹一眼，给了谢洹一声冷哼。
谢洹上前将面颊深埋在程璟颈窝中，讨好似的蹭了蹭：“臣说了，臣知错。”
他声音低沉，温热的气息打在程璟颈窝里激起一圈痒意。
谢洹这种举动是在示弱，是在讨好，是想要缓和两人之间那层薄冰。
程璟清楚，所以他站在原地没动，半晌还是轻轻抚上谢洹的后背，两人默默拥在一起。
彼此的体温
透过春衣互相渗透，谢洹的炽热一点，程璟的温热，他们不约而同想起了以前，又想到了最近。
以前程璟没做皇帝时，他们之间的怀疑没放在明面上，或许还可以逃避，最近，两人即使谁都没说，也都察觉到彼此情绪的不对。
或许一个是忧心重蹈覆辙，另一个忌惮权臣弄权，彼此心里都不算好过。
两人或许是都累了，又不约而同暂时将怀疑放下。
谢洹也没再提程璟娶亲的事，他知道此刻不适宜说这些，他能感受到程璟的痛苦，也知道程璟的痛苦可能是从他而来，却不清楚程璟因他而来的痛苦具体是为了什么？他还不知道程璟已经把他查的干干净净。
谢洹不动声色像是以前一样，好声好气哄着程璟吃了一碗面，又亲自伺候着人洗漱
朝堂之上今
日议论的正是漠北使臣刺杀青王之事，朝臣们觉得借机向漠北王施压，能再让漠北割让几座城池最好，或者能增加漠北对天黎的供奉也行。
谢洹却知道程璟的心思是想杀了格日隼，让格日隼死在天黎最好，能让天黎获得最大利益，所以格日隼必须悄无声息死在天黎。
“这件事，陛下想交给谁去做？”下朝之后，谢洹向程璟问道。
程璟侧身看了谢洹一眼，这件事他并没和谢洹说，看谢洹神色分明是已经猜到他的想法。
程璟想了想：“若是格日隼能效命天黎，朕不是不能留他一条命。”
谢洹闻言笑出声，笑程璟现在还有宅心仁厚的心思。
紧接着说：“陛下不是不知格日隼是什么人，他留下必成大患，臣觉得还是杀了的好，这人用不了。”
程
璟自然知道，只是可惜一位将才。
谢洹从宫中出来时，身边跟了一位乌羽卫的人。
此人沉默伫立在谢洹身后，像一块铁，他跟着谢洹在阴影中听谢洸回禀。
谢洸不动声色瞥了一眼跟回来的人，看着谢洹恭敬说道：“王爷，世子已经醒了，在别院歇着，就世子自己说他也不知当时的情况，世子身份尊贵，属下也没能问出什么。
不过世子身边伺候的一个叫张奉的侍从招供是他给世子下了药，供出来说是白家，属下觉得若是白家，应该和太后也脱不了干系。”
谢洹听完回身看向阴影中的人，沉默起身往偏院走，身后的人果然跟上。
程琅正坐在偏院石桌前，桌面上放着热茶，程琅没喝，听见动静看着谢洹，脸上神色有几分僵硬。
他缓缓起身，视
线仍旧在谢洹身上，对着谢洹作礼，面带歉意喊了声王爷。
谢洹神色如常，微一回礼喊了声世子，抬手示意程琅坐下说话。
两人落座，谢洹才将调查到的事同程琅说了一遍，又仔细询问程琅有无什么异常，以及问了程琅能提供的线索。
可惜，程琅这里没多少有用的线索，谢洹也不能一直关着肃王世子，问过后便派人把程琅送回了肃王府。
程琅走后，一直跟在身后的人也消失，应该是回皇宫复命。
谢洸看了看谢洹神色，上前一步问：“将军怎么看这件事？真觉得和世子无关吗？”
谢洹点头，出口的话却不同：“白家现在被架在火上，他们自顾不暇，这件事，背后应该还有别人，你去查仔细，程琅也要查。”
谢洸心道果然，领命道了声是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