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洹猝不及防被引入局,他脸色阴沉,一掌劈晕了言行举止皆不正常的程琅。
谢洸得到消息匆匆赶来,让人悄悄带走了昏迷不醒的肃王世子下去医治。
“将军怎么样?”
谢洹恶狠狠吐了口嘴里的血沫子,用房中的清茶漱口。
说道:“世子醒后把事情问清楚,世子身边伺候的人一一抓过来审问。”谢洹说着走出房间,继续道:“准备车马,入宫一趟。”谢洹直觉不好。
今日程琅带酒无端拜访,两人在幽兰院对酌,酒过三巡,程琅突然说有话要说,让谢洹挥退了院中下人。
他要怎么和程璟解释这伤口,不如等伤口好了再进宫?可……难保程璟在他身边安插的那些人没看见,他如果不解释清楚,那躲着不就是心虚?此地无银三百两?
谢洹想了想还是没叫停马车,马车在朱英门外停下,谢洹下车徒步入宫。
一路上他总觉得气氛不太对,似乎巡视的侍卫们精神有几分紧张?
谢洹下意识去摸腰间原本挂剑的位置,结果摸了个空。
远远的一个小太监朝谢洹笑着迎来,行礼道:“王爷,陛下让奴才来迎您。”
谢洹认得这个小太监
,是江福新收的小徒弟,十岁左右的样子,叫江路。
这小太监今天走的有点急,脸上的谄媚有几分刻意。
谢洹漠然跟在后方,装作不经意往四周查看,果然看见勤政殿周围的侍卫比平时要多了几队,是挺古怪。
“陛下,王爷到了。”江路在勤政殿外对内道。
勤政殿的门被从内打开,殿内昏暗,谢洹如同往日一样抬步入内。
难道程璟想杀他?
谢洹感受着勤政殿内肃杀气息,直直往书案之后坐着的程璟走去。
程璟和往日一样低着头处理政务,甚至没多给谢洹一个眼神。
谢洹屈膝跪下行礼:“臣给陛下请安,陛下万安。”
上方冷淡嗯了声,没说让起来。
谢洹只好继续跪着,一殿的宫人看着青王跪了一炷香的时间。
上首传来放下笔的啪嗒声,程璟这才抬头看着下方仍旧跪着的谢洹。
他将视线放在谢洹被咬破的嘴角上,突然冷笑了一声:“谢卿所来何事?”
谢洹蹙眉,听出了程璟言语中的冷意和怒气,他猛地抬头直视程璟,被程璟眸中的嫌恶刺激,眉头皱的更深,以至于他想说的话生生卡在喉咙里。
“谢卿所
来何事?”程璟见谢洹不答,带着天子威势又问了一遍。
谢洹还是不答,直直注视着他。
“王爷,陛下问话呢。”江福在一旁战战兢兢提醒,他自然是能揣度一二分主子的心思,想着好歹王爷能解释一二,可别是真的。
可即使不是,青王也应该为陛下守身如玉,如今那嘴上的口子明显是百口莫辩了,还能说什么?怪不得主子发怒。
江福发觉青王似乎连他都说服不了,更别说他家主子。
谢洹不知道程璟怒从何来,原本他是可以问一句,但现在他又莫名不想,他想看看程璟会怎么做。
程璟猛地起身,双手撑在书案上,勾唇冷笑,压着眉目,对着殿外侍卫沉声怒道:“来人,把他扔进四方池,让青王清醒清醒。”
殿外侍卫应声入内,甲胄碰撞发出金属之声,他们俯身拉起跪在地上的谢洹,往四方池走。
四方池在勤政殿旁一处小花园内,是人工开凿的一处锦鲤塘子,现在只冒了几片荷叶,看着有几分空。
“王爷,得罪了。”架着谢洹的侍卫真真把谢洹扔进了四方池内。
谢洹仰面泡在池子里无语望天,早知道他就问一问了,现
在泡了半天,还是没明白程璟这么对他的原因,他需要清醒什么?
他还要泡多久,难道程璟不消气,他便不能出去?
谢洹在水里游了游,双腿一蹬往岸边游,双臂撑着岸上石阶撑了上去。
虽说快入夏,这会池子里的水和风还是有些冷,谢洹拧了拧衣袍上的水,滴滴拉拉,一步步往勤政殿走。
周围路过的侍卫看着谢洹也不敢动作,陛下没下令不让人出来,也没下令让人看着青王,只说扔下去。
且青王被仍下去一句话没说,在四方池泡了一个时辰,总让那些侍卫看得心惊,如今人自己爬出来了,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去通报陛下,说青王知错,特来认错。”谢洹爬出来时突然灵光大现,觉得他今天遭的罪可能和他嘴上的伤口有关。
勤政殿守门太监见是狼狈的青王,忙不迭进去传话。
半晌小太监出来,看着谢洹说:“王爷仪容不宜面圣,不如先去偏殿打理。”
谢洹点头,正跟着小太监前往偏殿沐浴更衣,身后急匆匆又追来一个太监。
小跑着,喘气说:“陛下说不用了,让青王觐见。”
谢洹脚步一顿,俯身看着自己浑
身湿透的样子,只能跟着后来的太监入了勤政殿。
程璟仍旧冷着脸端坐在书桌后,他身上穿着锦绣龙袍,矜贵威严,似玉佛赏心悦目,和谢洹一身泥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