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璟又气又笑，面目灵动鲜活地踢了没规没距的谢洹两脚，才发现胸腔中燃烧的怒火平息了许多，他恢复太子该有的气度，吩咐道：“去把证据都找出来，本宫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不怪程璟生气，摩克人是极北之地生存的一个族落，他们的土地贫瘠，生产力不足，粮食往往不够吃，每年都会饿死人，因此摩克人每年都会骚扰天黎边境。
这些摩克人极其凶悍，时常会传出杀人吃肉的折子入京都，为此朝廷头疼异常，天黎的百姓也痛恨摩克人。
如今五阳城的父母官竟然置自家百姓于不顾将粮食卖给了那些吃天黎百姓血肉的摩克人，让程璟怎么能不怒？
谢洹知道了这些当地官员的足以让他们抄家灭族的事后就不敢离程璟太远，生怕那些人发觉后狗急跳墙。
他缓缓道：“臣已经命人暗中调查，臣最近都不能出去，臣要守在您身边。”
程璟没有拒绝，只是冷笑两声，他倒是想看看那些人有没有那个胆子敢刺杀他这个太子。
雪下了两天后终于晴了一天，天上的日头难得有了暖意。
程璟觉得亲自走出去看看五阳城中百姓，城中的百姓还好，各家都有朝廷分下去的粮食柴火，每天只
需要清理家里门前的雪就行。
正值吃午饭的时候，各家的烟囱中传出了浓白的炊烟，饭香味飘散在街道上，全都是希望和向好。
程璟看到这，这几日压抑的心情终于转好，脸上有了笑意。
谢洹在一旁看着，他也不说话，就充当一个贴身侍卫的角色。
“这都是殿下的福泽庇护，才能让这些百姓安稳度过冬日。”五阳城的父母官陈城守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开始逮着机会便拍太子殿下马屁。
这位父母官不知道他早已经上了太子殿下的抄家名单，此刻可能还做着能讨好太子殿下的美梦。
城中的百姓过的挺好，程璟想着去城外看看，那里住的才真是一些穷苦的百姓。
“路上不好走，殿下若是现在过去，可能要找一户人家过夜。”谢洹在一旁提醒道。
“对啊，殿下身份金贵，还是不要去那种地方了。”陈城守见缝插针般劝阻。
只可惜谁也不能阻止太子殿下去探察民情的心。
江福准备好了程璟下榻要用的东西，备了马车往城外的村落去。
瑛镞军这些天一直在清理这些道路，给城外的百姓送去粮食柴火，所以道路是通畅的。
程璟的车马走到时已经日近傍晚，眼看着天又阴沉了下
去。
程璟走到一处破败的村庄，或许娇贵的太子殿下从未见过用木板茅草围成的房屋，这些墙壁甚至会透风，屋内和屋外的温度没有差别，此户的人已经冻死了，僵硬在床上。
谢洹上前挡住了程璟的视线，沉声道：“殿下，咱们找一户有人的人家。”
程璟默然点头，视线从床上被冻死的一家三口身上离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谢洹知道他心情不好，让了解此处情况的部下带路，去了一家条件还算好的人家。
这家人一家四口，两个男劳力，一个女人，一个五六岁的男童，他们住的是稻草和泥一起建造的厚实泥墙房子，保暖效果要好很多，房间里也烧着柴，男童的脸上被火光暖的红彤彤的。
一家人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多贵人，个个战战兢兢跪在地上迎接。
在程璟上前之前，谢洹快他一步扶起了这一家人，说明来意。
他们只看程璟的穿着知道程璟是贵人，不知道他们眼前的这个就是天黎的太子殿下，日后他们的陛下。
程璟很喜欢那个五六岁的小童，让江福拿了一些精致的糕点给小童吃。
小童胆怯地看着家中长辈，直到这家的男主人点头，小童才敢接江福手中的点心。
小
朋友吃了一口眼睛都亮了，慌忙举着糕点让他娘吃。
谢洹的脸上因为这一幕微微带上了些笑意。
他们跟着这一家人吃了些粗粥，谢洹没有挑剔，他行军打仗什么都吃得下去，跟着过来的瑛镞军同样吃的面不改色，甚至还挺满足，但太子殿下带来的那些人没吃过这种像猪食一样的东西，他们虽然极力遮掩，却还是不自觉中流露出了为难。
倒是程璟，谢洹知道他一定会吃，只是没想到他整整吃了一碗，谢洹甚至担心他那吃惯了精细东西的嗓子会不会被这粗糙的粮食划破？
谢洹又看了眼那位五阳城的父母官，见他也吃的艰难，只在心中冷笑了两声。
吃完饭后，程璟围着房中的炉火和这家的男主人说了许多话，男人虽然还有些拘谨，却已经能很好回答程璟的问题。
这些问题问的人心惊肉跳，包括每年开仓放粮他们得到的是什么粮，他们以什么为生等等。
在得知开仓放粮没有，倒是每年官府会给他们卖一些人能吃的糟糠和粮食掺在一起的低价粮食。
这个话题刚说完，陈城守便重重跪在了程璟面前，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些人敢说出来，他明明都已经命人警告过了。
程璟面上冰冷，
看跪在他面前的人像是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