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程璟惯了,程璟睡前的洗漱是谢洹代劳。
谢洹看程璟散了如瀑般的长发,看他脱了外衣只剩下里衣,看他莹白的面上清淡又矜贵的让人移不开眼。
“谢卿还有事?放下床帐后可以走了。”
谢洹像根木头杵在他床前,程璟嗓音淡淡的如温软的春风,他也没看谢洹,而是低头看一本地理杂志,烛光在他的脸上打下一片阴影,将他的眼睫拉的更长,更加赏心悦目。
如果说程璟这副样子站在深山中,谢洹有理由怀疑程璟是山中的精灵,还是专勾人心的那种。
“谢卿?”
程璟的再一次出声收回了谢洹的思绪,谢洹眸光闪动,低声哑道:“殿下,臣能不能……”
“不能。”程璟想也不想拒绝。
谢洹心里艹了一声,又骂了声娘,暗道程璟无情,吃了他的东西,一个要求都不听。
“臣还没说什么。”谢洹不依不饶。
“什么也不能,本宫要睡了。”程璟缓缓合上手里的地理杂志,双眸逼视谢洹,让他离开。
谢洹动了动,不甘心就这样被赶走,他向前一步,猛地把程璟压在床头。
谁都没反应过来,程璟已经靠着床头被谢洹圈在双臂之下,程璟眸色冰冷,直视着谢洹突然发疯的双眸
,沉沉警告道:“谢卿你逾越了。”
听到动静的江福吓得连喊了两声谢将军快放开殿下,一室宫人一室惊慌,一室的手足无措。
谢洹兀自咧嘴露出一个狰狞的笑,探身靠近程璟,一双眸子里恨不得将眼前的人吞吃入腹,忍了这么久,谢洹只是想碰碰他,他忍着直接撕扯的冲动,试探问:“臣碰碰您,就一下。您不喜欢臣不守规矩,臣问了。”
程璟眸色冷冷,气的想笑。
谢洹还以为他挺守规矩,听着程璟嘴里那阴翳的一声滚。
谢洹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冷哼,守屁的规矩,他不守能打死他?
阴影覆盖下来,程璟浑身一僵。
看见这一幕的江福被谢洹出格放肆的举动吓得七窍升天,就是被杀,他也要阻止,这次他的这颗人头是真不保了。
下一刻,几乎是下意识,啪的一声,程璟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谢洹脸上。
程璟是个正常男人,手上的劲不小,当即谢洹的那张欠揍的脸上便浮现出五个指头印子。
谢洹摸了摸被打的有些发麻的脸,深吸一口气,回头冷冷瞅了一眼拉扯他衣袍的宫人。
几分宫人被他想杀人的眼神吓的发抖,又不敢不维护自家主子,抖着不放开谢洹。
谢洹知道他
自己犯浑,但程璟也给了他一巴掌,他看了程璟两眼后当下转身离开。
手被打疼的太子殿下感受着脸颊上谢洹的余温,他以为谢洹会亲上来,可谢洹只是贴了贴他的面颊便挨了他一巴掌。
是他活该放肆,在东宫、在众多宫人的眼皮底下就敢对他这样,当真以为东宫里没有别的眼线,他的这种行为一旦传入后宫,一旦一而再再而三传到父皇耳中,他真以为肖想太子的罪名他能受的起!
程璟气的发抖,怪谢洹胆大包天,不知生死,他甚至不知道谢洹为何从几年前突然开始纠缠他,明明他以前回来时,和他也没有太多交涉。
程璟脑子里很乱,想了很多,折腾了大半夜才睡着。
翌日,一室的宫人仍旧跪在地上请罪。
程璟眼中带着几分不耐抬了抬手,说到底不能全怪他们护住不周,冻这一夜也够了。
殿下仁慈没让他们跪在风雪里,只跪在宫里,夜里那么冷的天,跪外面一夜非冻死。
江福揉了揉跪的发疼红肿的膝盖,扶着腿站起来打算继续伺候程璟。
若是放在以前,殿下大概会将所有人都打发了,甚至将人打杀,护不住主子的奴才活着有什么用,江福只觉得主子变了许多。
若是昨
夜不是谢将军,但凡换一个对殿下有杀心的人,殿下此刻……江福不敢再多想,越想越觉得自己该死。
是他自以为自家主子对待谢将军不同,才疏忽了,让谢将军对殿下放肆。
江福擦了擦眼中为殿下委屈的泪意,一瘸一拐伺候主子穿衣。
等东宫的人去偏殿看谢洹,发现偏殿早就没了人气,似乎早走了。
程璟得知后,什么也没说,只是视线触及到一根红烛时快速移开了视线。
天边刚有一丝透亮,萧瑟冻人的冬风让原本这个时候该热闹的街道仍旧冷清的没人烟。
谢洹回到谢府时,家里的门还没开,他冷着脸在外面敲门。
守门的小厮一脸怨气谁这么大早敲门,在打开一条门缝看见自家冷脸的公子时顿时困意醒全了,一身的怨气也消失的一干二净。
磕磕巴巴道:“公,公子?您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谢洹不理人,推开门就往院子里走。
自家公子带着怒气从宫里回来,小厮还是一五一十把看到的一切告知了询问他公子情况的大将军。
听了小厮的汇报,谢行冷哼一声,就他那儿子不吃亏的脾气,指不定怎么得罪太子殿下了,越想谢洹的不守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