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宣不知道这个小细节有没有用，他说完后只看见卫综眯了眯眼。
卫综那张终年阴雨的脸上神色更加难看，赵宣以为他又没说对，忐忑地不敢再看卫综。
卫综低敛着眉眼咬了咬牙，看着思考了一会后又神色冷然盯着低头瞅他自己伤口的某个废物，以及废物身上红肿的伤口。
他都没开始用刑，这个废物已经一身的伤。
到了夜间，伤口即使被谢洹简单处理过，但身上的枷锁一直在刮磨他的血肉，地牢又湿寒，平日好吃好喝养着的赵纨绔终于坚持不住发烧了。
他烧的迷迷糊糊，隐约感觉有人喂他喝水，他难受的直哼哼，但也顺从地吞咽，想要更多，他头疼嗓子疼，忍不住想依赖现在照顾他的人。
卫综冷然看着意识不清的赵宣，他面上残忍，手下对待赵宣却小心了几分，手上的力度把握着分寸，尽量不要弄疼怀里昏睡的人。
不仅是谢洹，他也不信赵宣会做出通敌的事，单论赵宣的脑子，做了通敌的事绝对不可能瞒得住。
陛下将此事交给他，他便要查出真相，第一夜用冷水刑讯他，也只是他气昏了头，一时没收住手。
“大人，要不要请大夫过
来？”经常跟着卫综的司使看着赵公子苍白的唇色，担忧问道。
大人明明就十分在意这位赵公子，为何前几日还要瞒着谢将军给赵公子动刑？
如今是冬日，那冷水浇下去，不烧才怪。
他有点不懂他们大人究竟是在意这位赵公子，还是不在意？
“去找大夫过来。”卫综脸色难看，小心将赵宣放了下来，再把人抱起，大步走出了阴湿的地牢。
夜间大雪仍在冷冽刺骨的风中飘荡。
卫综匆匆抬眸看了一眼呼啸的风雪，又紧了紧抱着赵宣的手，将人稳稳抱在怀中。
。
审讯一日日深入，监卫府里惨叫声不断，让人听着毛骨悚然。
谢洹踩着脚底的血水来到牢狱之中，他先去看过赵宣，发现赵宣身上的伤口已经被人妥善处理。
谢洹瞥了一眼一旁坐着如同冷面阎罗一般的监卫府司，心中微动，面上不动声色：“大人刑讯的结果如何？”
“快了。”卫综嗤哼一声，简短回答。
他眸色冷冷盯着对面已经被监卫府各样刑具撬开狗嘴的刺客。
“大人好手段。”谢洹又看向刺客身后被绑来的瑟瑟发抖，满脸绝望惊恐的女人孩子。
做刺客的向来会把自己
的家人藏匿起来，也不知道卫综从那儿找来的这两母女，手段是脏了点，但有用。
谢洹既然已经知道卫综不会让赵宣死在这，又知道了最新的审讯进度，他便放心回了谢府。
他刚走到半道，府中下人找过来说程璟来了谢府，大将军正命人找他回去。
谢洹加快速度回到谢府，迈进幽兰院的院门，看见程璟正坐在他房中和谢行说话，一旁站着谢洸。
谢洸见谢洹回来，向谢洹投去了一个眼神。
也是不巧，他过来找谢洹商议，就碰到了太子殿下。
“臣，见过殿下。”谢洹恭敬过去向程璟见礼。
程璟起身说了句：“谢卿，免礼。本宫与你有话要说。”
谢行见状知道太子的意思是让他们离开，遂带着谢洸和一众下人走出了幽兰院，临走前不忘叮嘱谢洹好生伺候殿下。
现在谢洹兼着监察府司侍的身份，也不用向之前一样日日去东宫报道，但在他爹眼里他仍旧要尽心伺候好程璟。
“殿下找臣何事？”谢洹说着亲手为程璟又斟了一杯热茶，轻推到程璟手边。
热茶冒着白烟，应和着两人口中喷薄而出的热气。
太子殿下的指节苍白中带了些青色，像
是被冻得？
谢洹往那泛着苍白的指尖看了一眼，指尖不自觉在桌面上敲打了两下。
程璟也不着急，他双手捧着谢洹为他倒的热茶，瞬间觉得杯盏上的热意顺着他的指腹一路蜿蜒向上，喝一口后口腔里的寒气一并被驱散不少。
程璟的身子暖和了点，才抬眸看向谢洹，缓缓问道：“你手里的两个人在何处？”
程璟自然是知道了钺人十公主被谢洹带走的事，知道钺人九皇子和十公主皆在谢洹手里，程璟才要过来看看。
他不放心。
谢洹手里也捏着茶杯，之不过此刻他手下的力度重了几分：“殿下问这做什么？自然是在我手里。”
“你打算杀了他们？”程璟不打算和谢洹拐弯抹角，他记着他这次来的目的，直接问道。
谢洹也不打算用什么借口搪塞，直接回答了声是。
程璟手中的茶杯戛然落下，重重砸在两人面前的方桌上，嘭的一声，带着些怒气。
这种不大不小程度的怒气不足以震慑沙场上的战将，谢洹甚至没有半分紧张，只是有些不解：“殿下不想杀？”
程璟神色变幻，眉眼压着，总归是不太高兴的样子。
他似乎就像是在无声的问谢洹
为什么，明明知道杀了那两个人对他来说是百害而无一利，那他为何还要杀了，是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