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洹看了江福一眼,嗯了一声。
只这回应的一声嗯便让江福一阵高兴。
谢洹看向程璟,边看边拉着程璟往室内走:“外面冷,殿下和臣进去说话。”
芳华殿里放了炭火盆,入内便能感觉到温暖不少。
谢洹一身的寒气逐渐融化,他主动把雕刻好的小东西递到程璟面前:“臣在院子里雕这个,用的是殿下赏赐的匕首,殿下看看像不像您?”
程璟盯着谢洹手心里的那个小小人,小人眉眼和他竟能有八九分的相似,像极了他小时候。
“谢洹,你从什么时候开始雕刻本宫?”程璟不觉得这精细的小人是谢洹一日之间雕刻出来的。
谢洹拖着手里的小人,看程璟不过来神色戒备,他突然笑了:“臣手里的这位殿下,臣前前后后雕刻了一年多,不知道雕坏了多少,坏了臣也不舍得丢,全放在一个金贵的大箱子里,让人带回了臣家里。臣手里这个是最好的,最像的,拿来送给殿下。”
前前后后雕刻了一年多,那岂不是说谢洹在外打仗时都在雕刻他?
程璟胸腔里压着一口气,他说不太清楚他现在是一种什么感觉,有种有人敢惦记他的愤懑,又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愉悦?
他又觉得谢洹不务正业,打仗时有闲心雕刻他。
谢洹是司马昭
之心,他的那颗心生怕别人看不出来,即使程璟再怎么无视,谢洹还是能用最直白干脆的方法表达他的肖想之心。
他是胆大包天,敢肖想天底下最尊贵的公子,还是在本人面前。
殿内一片肃然,宫人们低着头不敢看他们的主子,全当没听见谢将军的话。
程璟哼笑一声,睨视谢洹:“谢卿真是好大的胆子。”
程璟怪他好大的胆子,谢洹却不承认:“臣只是想雕个最好的给殿下,剩下的那些又不敢扔也不舍得扔。”他混淆概念,轻易想把雕刻太子的事糊弄过去。
谢洹说着再次把手里的小人递给程璟。
程璟抬手接过。
小人被谢洹打磨的很光滑,丝毫不用担心有毛刺伤到程璟白细的手指。
程璟把神似他的小人放在手中摸了几下,低着头摸小人说:“你把这个送给本宫做什么?本宫难道还见不到自己吗?”
谢洹注视着把玩小人的程璟,觉得程璟说得有理:“那臣日后雕个臣送给殿下。”
程璟闻言指腹上的动作一顿,抬眸盯了谢洹一眼,笑道:“谢洹,你当真脸皮极厚。”
谢洹不置可否:“殿下说的对。”
傍晚时,谢洹在程璟宫里的厨房忙着,他用花椒和胡椒煮了了有些微辣的火锅。
冬日里吃火锅最好,尤其是再加上一锅
奶白的羊汤。
羊肉的香味很快把和礼部侍郎沟通礼仪的程璟吸引了过来。
程璟已经换了一身黑色常服,脖颈处的领子上绣着几片暗色竹叶,他生的白皙,一张脸从正殿到厨房被冷风吹得没有了点热意,看着雪白,确实让人忍不住肖想。
外面扑簌簌的雪一阵又一阵落下来,冬风胡乱吹来吹去。
程璟的头发被吹乱了几分。
谢洹在那边撸着袖子处理食材,转身看见程璟停在他身后,说:“殿下忙完了?”
他洗干净手再擦干净,把程璟乱了的发丝整理整齐。
程璟点了点头,越过众人看向厨房中热火朝天的宫人们。
宫人停下了给程璟行礼,程璟抬手让他们继续。
原本热热闹闹人声鼎沸发厨房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剩下菜刀在砧板上切菜的咚咚声,以及洗菜走路的声音。
“本宫先走。”程璟注意到宫人们对他的畏惧,转身要离开。
谢洹回身快速吩咐了几句,跟在程璟身后走出了厨房。
刚一出厨房,谢洹看见江福拿了一件厚实的披风盖在程璟身上。
谢洹快走两步过去,与程璟并肩而立:“殿下不适合厨房,您就应该尊尊贵贵被供着。”
程璟听谢洹这么说,知道是在宽慰他,不过谢洹的话听着想气气不起来,只觉得好笑。
程璟斜瞪了嬉皮笑脸的谢洹一眼:“本宫也是普通人。”
谢洹摇头否认:“殿下您可不是普通人。”
程璟绝对是整个天黎当成眼珠子一样爱护的人,下厨房那种事还真不适合他。
芳华殿的宫人倒也不是畏惧程璟,只是敬重太子殿下的威严,不过有时候也畏惧,程璟动起怒来也吓人,说拖出去打死也真打死。
犯了大错,程璟没打死的就谢洹一个,他是受帝王教育的人,骨子里不仅尊贵还有稳固的阶级思想,爱民不假,威严也不容侵犯。
当然,谢洹完全凭借着他的能力和军功让威严的太子殿下一忍再忍,可能还有点不要脸的成分在。
谢洹或许骨子里还是个现代人,觉得人都是一条命,不说人人平等,最起码都能过上是人的日子,只有一条,他在天黎活了一世,知道这里不能乱,谁敢挑乱,他便敢砍了谁。
程璟不想和谢洹耍嘴皮子,快走几步走过廊道,去往温暖的正殿。
谢洹毫不在意程璟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