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兄,你们认识?”赵宣见郗沨脸上的笑意,脸上带着惊奇看向谢洹问道。
“之前倒是没见过,不过钺族与银州离得挺近。”郗沨说着脸上仍挂满笑意,他看着赵宣解释。
他这句话其实暗含的信息量挺大,并不像他表面上说的云淡风轻。
银州和钺族能有什么联系,无非是双方之间的战争,原本应该是不友好的事能让这位六皇子完全说成另一种友好含义。
谢洹淡笑不语,只坐着品茶,他不说话时身上的压迫感便时隐时现,引得在场的人多了几分小心。
郗沨看似不在意谢洹的态度,和房间中其他人率先攀谈起来,在得知程玹的身份后,又和程玹聊了许多。
这位六皇子似乎是个自来熟。
“本宫的九皇弟对将军十分仰慕,听闻将军风姿,一直想寻求机会结识将军,不知道我兄弟二人有没有这个荣幸?”郗沨笑道。
随着他话音落下,看着人畜无害,面如春桃的九皇子起身又对着谢洹俯身一礼。
“郗夙敬佩将军已久,今日能得见将军倍感荣幸。”
是个傻子也看出了钺人的意思,分明就是大张旗鼓过来讨好谢洹。
如果只是讨好也就算了,他们身为皇族,自降身份来讨好敌对国的一位将军,一般人只会觉得钺人懦弱没骨气,他们将军
威武。
但凡多个心眼子,也就知道其中歹毒,成功了是策反敌将,失败了也能让天黎的皇子对谢家的怀疑再加深一层。
毕竟那个皇弟都看不惯自家官员和敌国有什么亲密关系。
谢洹闻言眯了眯眼,嘴角仍旧挂着淡淡的笑意,云淡风轻道:“交朋友而已,天黎向来热情好客,能和两位殿下做朋友,是谢某之幸。”
谢洹脸上的笑意看着挺好,了解他的赵宣和程玹此刻已经满脸狐疑而又不敢表现出来,只以为谢洹是在憋什么整人的点子,反正总不能是真的善意的笑。
青云楼谈了大半个时辰,外面无数双眼盯着,大家心思各异,任任何一个人都想知道青云楼天字号房间里谈了些什么,奈何他们急得的心痒痒也听不见。
半个时辰后,六皇子和九皇子从天字号房中走出,谢洹亲自将两位皇子送到使馆门外。
有人看见谢洹面带笑意送走了两位殿下,看见谢洹笑颜的膏粱子弟觉得怪异,他们什么时候见过谢谢洹对别人好脸相待过,只觉得一阵恶寒。
这种怪异感完全是直觉,是被谢洹揍怕了养出来的直觉。
等六皇子和九皇子进入到使馆后,谢洹回头往身后看了一眼。
霎时,暗地里集中的视线消失的干干净净,该走路的走路,该喝茶的喝茶。
街市上热热闹闹,倒是那些来往的百姓没从谢洹身上移开视线,尤其是一些姑娘妇人总是时不时偷偷的往谢洹的方向瞥一眼。
关于谢洹的话本子在百姓中流传的不少,即使是口耳相传也有了几十个不同版本,如今见到本人,又是风神俊朗,健康强壮的男人,想不抓人眼球都难。
这时,楼上一个大胆的姑娘冲着谢洹扔了个红透了的冬枣下来,双颊微红羞涩道:“请将军吃。”
姑娘声音娇娇软软,她虽知道谢洹喜好男子,但也架不住她喜欢谢将军,送个冬枣而已,她不觉得羞涩的送不出手。
谢洹抬手去接,接了一个鹌鹑蛋大小红彤彤的冬枣,对着上方说了句:“多谢。”
大家见他接着冬枣,纷纷有些心动,找着手边有什么东西能送给谢洹,有扔手帕的,有扔香包的。
谢洹觉得此地不宜久留,遂拉了程玹挡住那些扔过来的东西,他快步离开,不过半盏茶,人群里只剩下了程玹和赵宣一脸懵。
谢洹见甩开众人,以防万一,他饶了几圈,才到达事先和程璟约好的地点。
谢洹刚被人引着进入院子便感觉气氛不对,他环视四周一眼,见跟着出来的宫人皆是一脸小心翼翼,就连江福都是陪着小心。
“殿下怎么了?谢洹路过江福问了一句。
“奴才不太确定,可能和将军有关。”江福恭敬回道,他是真不确定。
谢洹听罢眉心缓缓收紧,从半开的门中入内,看见了房中端坐着的程璟。
相比较奢华的东宫而言,此处简陋的民间小院确实和尊贵的太子殿下不配,很有一种委屈了殿下的既视感。
谢洹大约知道程璟为什么冷着一张脸,无非就是尊贵的殿下觉得他被忽视了,觉得谢洹之前说出来有意思的话就是屁话,他谢洹倒是有意思了,程璟是一点没觉得。
谢洹心中带着几分计较,走到程璟面前,规矩行了一礼。
程璟的转过他那尊贵的头颅,看向谢洹手中那红彤彤的一枚冬枣。
虽说他没在现场,但现场有他的人,谢洹身边发生的一切自然有人实时回禀回来。
谢洹在天字号房被钺人私会半个时辰,以及在大街上被姑娘送枣这两件事一字不落地进了程璟的耳中。
他谢洹倒是热闹看了,人也见了,又一并收了冬枣。
程璟越想越气,他却要在这个小院子等着,关键是他听了谢洹的话,任着谢洹摆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