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环此时也想到了什么,每当贾代儒出现在学堂,多半是为了抽查学子们的背书情况。
若是谁背不出来,那等待他的,便只有严厉的惩罚。
也难怪众人如此惶恐不安,生怕贾代儒那严厉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贾环心中倒是波澜不惊,对于这种抽背,前世已历经多次,自然不以为意。
何况这段时间的勤奋努力,更让他信心满满。
认为自己一定能够轻松应对贾代儒的抽查。
贾代儒走到贾兰面前,脸上露出难得的温和神色。
他轻声问道:“大学之道,可背了?”
声音中透着一丝期待。
在学堂中,贾代儒总是板着一张脸。
但每次面对贾兰时,他的表情总会变得柔和许多。
这种特殊的待遇,在众人看来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贾兰一直以来都勤奋好学,深受贾代儒的看重。
贾兰闻言,双眸中闪过一丝坚自信,他微微点头,随后开始背诵。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
贾兰的声音清晰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如同珠玑般落在众人心中。
背诵过程中,贾兰的神态专注而自然,双手紧握书卷,仿佛在与书中的智慧紧密相连。
贾代儒凝神细听,时而颔首赞许,时而轻抚胡须,似在细细品味贾兰所诵之每一个字句,面上渐渐露满意之色。
尽管贾兰仅诵半篇,然贾代儒已心满意足。
他轻拍贾兰之肩,眼中流露出赞赏之意。
同时给予他鼓励之拍,以示肯定。
“善哉,兰儿不骄不躁,稳步求进,甚好。”贾代儒由衷赞道。
旋即,他转向众学子,语重心长地言道:“尔等皆宜以贾兰为榜样,用心体悟书中之智慧,深究学问之奥妙。唯如此,方能真正领略学问之魅力。”
话音刚落,回应之声立时响起。
“谨遵夫子教诲!”
学子们齐声应诺,声音铿锵有力。
似乎真的将贾代儒的教诲铭记在心,立志日后效法贾兰之勤奋好学。
然而,对于这样的回应,贾代儒早已听得耳熟能详,心中不免涌起一丝失望。
这些学子们虽然口头上应承得爽快,但真正能够付诸行动、持之以恒者,却寥寥无几。
须臾之间,贾代儒已转向另一学子。
此人不是他人,正是贾环熟知的贾珖。
“论语进度如何?”贾代儒面色凝重,严肃发问。
“背背了。”
贾珖身体微颤,言语间透着些许紧张与犹豫,支吾着回道。
贾代儒淡淡瞥了他一眼,随即说道:“既然如此,为政篇,开始吧。”
贾珖心中一紧,只得硬着头皮开始背诵:“子子曰: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
贾珖对学而篇尚能勉强应付,但对于为政篇的内容,他仅有所涉猎,并未深入钻研。
此刻,面对贾代儒那威严的目光,他心中忐忑不安,支支吾吾地只背出了为政篇的首句,便再也难以继续。
“哼!”贾代儒冷声一哼,面色骤冷,随即从袖中取出戒板,厉声道:“伸出手来!”
贾珖闻言,身躯猛地一颤,眼中流露出深深的畏惧。
他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那戒板,仿佛看到了自己即将遭受的痛苦,委屈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几乎要夺眶而出。
然而,面对贾代儒的威严,他终究不敢有丝毫违抗,只得颤抖着伸出手来,哆哆嗦嗦地呈现在贾代儒面前。
贾代儒不悦,眉头紧锁,手中戒板挥舞如风,伴着低沉之声,厉声喝斥道:“孺子何不勤学?何不笃志于经书?”
每一击戒板落下,皆似重锤击心,声声入耳,令人心悸。
贾珖身体颤抖不止,内心痛苦如刀割,只能紧咬牙关,默默承受着责罚。
贾代儒见状,心中的不悦愈发加重。
诚言道:严师出高徒。
可这些学生们如此不争气,实在是孺子不可教也!
但不管怎样,身为夫子,教训之余,也不忘加以引导。
遂沉声道:“尔当以此为戒,日后勤学不辍,方不负吾之期望。”
学子们除了齐声应允,也只剩下应允,话语中却缺乏真正的决心。
贾代儒心底早已对这些学生的敷衍态度失望至极。
每次抽查背诵,仅有寥寥数人能够令他满意。
如此下去,又如何能期望他们中有人能够成才?
恍惚间,他的思绪飘向了一个特定的身影。
猛地回头,目光自然地投向贾环。
后者被这突如其来的注视弄得一愣。
贾环显然没料到,贾代儒会突然将目光转向他。
然而,他并未因此感到惊慌。
因为他早已将《论语》与《大学》背得滚瓜烂熟。
因此,面对贾代儒审视的目光,他泰然自若,毫无惧色。
贾代儒见贾环竟敢直视自己,心中不禁生出一丝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