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蝉看他有些为难的样子,也猜想到了他的心思。
他想收留哑婆,可是又怕给她带来麻烦。
人的心善,总归是没有错的。
夏蝉微笑地点头:“廉舟,带她走吧。”
不然这独身的婆婆,怎么过得了这样的冷冬。
“二小姐,这样的话,往后只怕……”只怕是秘密守不住。
虽然哑婆不能说话,可是同住一个屋檐下,有些事多少还是能看得出来的。
“没关系,大不了明年春暖花开,我们再找个好的地方落脚,天下这么大,总不能在一个地方固守着,可以多去看看,多去走走。”
他也明白二小姐这么说,无非是想让他心安一些。
知道哑婆的事,也不能假装什么都不懂,最后还是让哑婆上了马车,带着她回去了。
喝了三天的药,倒是好了些。
廉舟把屋子让出来给哑婆住,他自己在外室随便用木板拼凑了床。
夜里听着外面下雪的沙沙声,别有一股心安之感。
下了一夜的大雪,早上出来看外面积雪厚厚的,廉舟早早就起来了,还熬了鲜鱼粥。
“冰水里的鱼,冻得都不会游了,我砸了个洞,一下就捞出来了。”
“真香呢
。”夏蝉喝了一口:“还放些我喜欢的蘑菇,真好吃,你的厨艺也是越来越好了。”
“放多了些姜,这样就没那么腥啦,不过你要仔细一些,这鱼刺多。”
“嗯,我知道啦。哑婆呢,吃过了吗?”
“还没起来呢,现在还早。”他小声地说:“今儿个是你起早了。”
“昨天晚上听着下大雪的,倒是好眠,今早也就起得早了。”
隔着帘子看到外面的鹅毛大雪在飞,好想出去走一走。
廉舟拿起扫帚,铲子开始清理院子里的雪,他要把过道清理出来,不然的话出入不太方便,还有院子里那小凉亭,上面也是积得厚厚的雪,得清理下来才行,不然会压垮的。
吃了粥,她也穿上了皮毛做的披风,在雪地里慢慢行走。
廉舟丢了铲子赶紧过来:“二小姐,这雪还没清理呢,你可小心点别摔着了。”
“不会的,我很小心的,吃饱了就想走走。”一直闷在屋里,也怪不舒服的。
“那好,二小姐你慢慢走,走我清理出来的这些地方。”
“我喜欢踩雪。”她笑:“踩下去吱吱作响,特别的解压。”
一踩下去,干净洁白的雪地就一个脚印子,
听着那声音,心头的郁闷也会慢慢的消散。
廉舟看着她走,温柔而又眷恋。
漫天的大雪纷飞,落在她的身上,也落在他的头上,他忽然想起了家主以前说过的一句话:他朝若是共沐雪,此生也算是共白头。
这雪,不要停啊,一直下,下到天昏地暗,下到永无天日,多好啊。
一声咳嗽声响起,夏蝉回头朝他笑:“哑婆醒了。”
“是啊。”廉舟也笑:“二小姐你小心些,我去端粥给哑婆吃。”
“去吧。”
好大的雪啊,夏蝉仰望着天空,白花花的雪从上面飞落而下,这天上,怎么就那么多的雪下呢。
廉舟给哑婆送了粥,又出来清理着院子里的雪,哑婆坐在门口,围着火盆看着他们笑,火盆上面架了个小铁盆,哑婆时不时地翻弄着上面的米,一会儿米受了热,膨胀变成了爆米花,哑婆就把那些爆米花夹出来放在一边的小竹篮里,说一会加了糖,能做成好吃的糖米花。
清冷的雪气与米花的香混合一起,倒是挺喜悦的。
夏蝉走了一会,也回来烤烤火,手冷了。
廉舟心细,塞给她一个暖手炉:“二小姐,刚才我看见有只不知是狼还是
狐狸在山上了,一会我去看看。”
“好,那得小心一些。”
“放心吧,我会的。”他想如果是狼,一定得猎杀了才行,不然有一天它下了山攻击到二小姐可怎么办。
夏蝉起身,给他把箭筒装满,又嘱咐他:“小心些,别太心急了,狼是狡猾的东西,而且往往它们不是单独行动的。”
“好,二小姐我记住了。”
上了后山,听到风雪里夹着嗷嗷叫的声音,十之八九真是狼了。
如今天寒地冻,处处积雪的,估计找不到食物就饿得出来了,成群的话是真得干掉它们才行,现在能出现在这里,迟些有可能就有冲下山。
他在尚还好,这些狼他还不放在眼里,可是他若不在呢?只有哑婆和二小姐,那可就不妥了。
刚爬上了小山头,就看见几只饿得皮包骨的狼淋着雪往这而来,看见他也不躲不闪的,反而嗷嗷叫了几声,然后分散将他围了起来。
廉舟也不敢大意,拉弓搭箭,看着为首的那只,然后毫不犹豫地就放箭了。
他一有动作,引得那些狼就扑了过来,廉舟在雪地里一个打滚避开,抽出磨得锋利的开山刀,狠狠地就朝饿狼身上挥斩了过
去。
这开山刀是二小姐给他的,他都不舍得用来砍柴砍竹子的,天天磨得锋利带在身上,如今用来对付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