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也知道我有多少斤两的。”郭冬儿忽然轻声说了一句。
夏蝉转头看了她一眼,她低头认真在画着糖,那小脸有些哀伤。
“我也知道金小姐,她真的很能干,我们商铺所有的事,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她不仅会算帐,能说会写,样样都很是出色,而且长得真好漂亮,我想她肯定也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她是那种大户人家调教出来的千金小姐,我跟她一比,真的是像泥尘一样。我现在除了跟着我爹学会了画糖,好像什么都不会,我怎么可能比得上人家呢?”
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可是夏蝉听出了她的痛。
放下了糖轻声地问:“你为什么要跟她相比呢?为什么要这样贬低你自己呢,星星在天空里能放光明,可是泥土在地上就没有用处吗?我们吃的东西,全都是从地里种出来的,微儿再厉害,再能干,她也只是金微儿,她不可能变成你郭冬儿,你也有你的好,我就喜欢你脸圆圆,长得很甜的样子,生活还有过去的种种,不需要跟谁比较,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你可以不认,你也可以认真去改变,变成你喜欢的那一种。”
“我自己
喜欢什么,我都不知道呢,就我这样,还能怎么变?”
“你才十七岁,还小呢,怎么就不能变了,郭冬儿,你不用担心出身不好,凡事就怕你努力与坚持,一旦你认了,那就真的不可能改变的了。”
郭冬儿似乎也明白了一些,叹了口气,自嘲地笑了笑:“瞧我,明明要讨厌你的,却居然又跟你说这些。”
“你干嘛要讨厌我啊,我还真是门口的那树啊。”
郭冬儿一听,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一会把画好的糖拿起来给她:“画好了,赶紧的回去吧,总是这么晚。”
“看来你还是很留意我的。”
夏蝉接过糖,看着那栩栩如生的蝴蝶,忍不住感叹:“这手艺,可真是不错啊,喂,有没有兴趣去学画画啊。”
“我字都不认得几个,很小的时候我阿娘就不在了,我爹走街串巷卖糖把我养大,就连名字也是他花了糖叫人给我起的呢。”
“不认识就去认啊。你在山脚上,你如果不去登山,你永远只能在山脚,永远只能仰望,等你爬到了山顶你会发现,其实并没有你想的那么难。”
郭冬儿乌溜溜的眼珠子染上笑意:“好吧,可以考虑一
下,时间真的不早了,赶紧回去,每次我看你都是最晚的,我要打烊了,这里就更黑了。”
“好啊,要不要我帮你。”
“不用了,就一张桌子而已,你一天忙到晚的,还嫌不够累啊。”
“没事。”
夏蝉还是等着,郭冬儿打了烊便跟着她一块回。
“要不要给你换个地方?”
“为什么啊?”
夏蝉不好意思地笑:“我怕你心里不舒服,看着我表哥跟金微儿总是一块进进出出的。”
“算了吧。”郭冬儿长长地一叹气:“我现在也没什么了,要不然的话,我早就跟我爹回凤尾那儿去了。”
“你爹回凤尾,那不是只有你一个人?”
“是啊,不过我住在这里,我爹是挺放心的,他说跟夏郡主能住这么近,这是福气,而且安全得很呢,要不然他也不会放心的。”
“说得我像是贴门板的钟馗一样。”
郭冬儿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整个像是松了口气一样,夏暗拍拍她的肩头:“你一个人住,有什么事你就说一声。”
“事倒没有什么事,我这么大了,难道自己还照顾不了自己吗?不过我想喝奶茶,你吃了我的糖,你得请我
,这样才公平。”
“哈哈,没问题,明儿个我就让阿金给你送过去,不说我还真忘了给你银子了。”
“你要给的话,就把我的糖还回来,我不卖给你。”
“好有性格的小老板,成成成,你家到了,进去吧。”
她也回到了家里,看到侧房有灯火亮着,眉头皱了皱,心下颇有些不悦,她的大伯父还是厚颜无耻赖在她这里。
院子里堆了好多东西,还用防水的布给盖着。
“二小姐你回来了。”
“是啊,阿金,这些是什么啊?”
“这个啊,是三小姐的东西,傍晚马车刚送过来,还没找到地方放,说先放在这儿,过二天就拉到城外的厂里去。”
“没事,就放着呗,不过我怕下雨。”
要是大伯父走了,那间屋子倒是可以先堆放些东西,唉,罢了,这么晚了,她也不想去谈什么,大家不理他,她就看他能赖到什么时候。
“二小姐,我把水提到你屋里去了。”
“好,对了阿金,明儿个送杯热腾腾的奶茶去给糖铺的郭冬儿,放甜一些,她喜欢甜的。”
“好喽二小姐。”
阿金一口应下,张张嘴有些欲语还休,但是终
归也没说什么。
夏蝉也累了:“我先回房了,你也早点休息,明儿个早上不必做早膳什么的,起来了你们该忙什么就忙什么,也跟我舅母说一声。”
“好的。”
一觉醒来静悄悄的,舅母也早早去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