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老爷喝了口茶,把激昂的心情给定了定。
好一会后他才徐徐道:“来这里的时候,我只知道中州要出独一无二的玻璃,听闻夏郡主所到之处,会有各种不同,我倒也有心理准备,我订了玻璃,我也想做香皂,我也订了西瓜与甘蔗,这些样样我都算得出我能得到多少的钱,可是我总觉得还差些什么,我来这里,我应该还有什么可以做的,今天我看到这东西,我就明白我所想的什么了,便是耗空了家底,我都想要把这金砖做成,还请夏郡主能帮帮老朽。”
他站起来,双手将袖子落下,恭恭敬敬地朝夏蝉行礼请求。
“祝老爷,你这是何意?”
“夏郡主,我知晓你是个心地善良的人,还请你能允许老朽做这金砖,老朽这一生追名逐利,对一切早也看开,无念,可看到这个,我就控制不住,就想做些什么,这么多年我绳绳利利钻营,便是连赚钱也并无多大念头了,可我也不过五十而已,还是想做些什么,不为子孙的后代的骄傲,也不为钱而往,好的东西,该让世上知晓。”
他说得诚然,眼里像有把火在烧着。
“也许,你会一无
所有的。”
“老朽活到这个年纪,什么没见过,什么没吃过享受过,便是一无所有也是心甘情愿的。”
“我可以把方法告诉你。”
“夏郡主先别急,待我先回中原老家,把宅子田地安排好,立马便带家人来中州,你再告诉我也不迟。”
这就是他的诚意,他把这些全拿出来摆在她的面前。
夏蝉那么跟他说的时候,也是有种直觉吧,隐约觉得他会有兴趣的,但是并没有想到祝老爷如此的狂烈。
“祝老他,这样吧,你也不用这么着急,先好好想想,三思而后行,毕竟这投资真的有可能会让你多年的经营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些无妨。”
“那也不好,你再想想,或者小规模先做做,不必急于一时。”
可能冷静下来,想法就会不一样了。
祝老爷也不多说什么,但是浑身上下,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
中午他也没有留在窑厂的饭堂吃饭,而是先回去了。
等她带着客商回到中州城,又处理了些事务,妹妹就来找她了,还提了些吃的过来。
“姐姐,给你做了蛋羹,尝尝看。”
“好香啊。”
揭开盖
,是嫩黄的鸡蛋,做得跟豆腐一样,上面还放了些小虾仁,闻着香气扑鼻的。
吃一口真是绝了:“好吃,真好吃。”
“这虾是运河里捞的,还不少呢,只取了内剁碎,放在鸡蛋上面倒是真的很下饭的。”
“你这手艺啊,越来越好了。”
“呵呵。”夏妍不好意思地笑。
夏蝉看着她笑,小心地问:“最近史文敬在忙些什么呢?”
“他啊,还不是老样子,也是盯这里,盯那里的,我们不是要做香皂吗?他就给我找地方,找人,找材料呗,他还说不太想我和祝老爷合伙,钱的事他投就好了,可是今天中午祝老爷的管家忽然来酒肆找我,给了我这些东西。”
夏蝉一看,妹妹手里拿着的都是银票,每一张都是上万两的,足足有五六张之多。
“祝老爷给的?”
“是啊,姐姐,他没来找我,倒是那个管家说祝老爷有急事要赶回去中原,再过些时日便来,这些银子是他投资香皂的钱,工期拖不得,所以让我多费些心思跟着。”
这祝老爷做事,倒是考虑得细致。
夏蝉想了想道:“没事,他给你投资用的,你就拿着呗,
该怎么花就怎么花,现在香皂的订单也多,也得赶紧做些出来交货,至于你和史文敬吧,他是有钱没差,可我觉得吧,有些东西不要联系太多在一起,你们现在一块做酒肆就可以的了。”
夏妍不解地问:“为什么啊姐姐?”
夏蝉寻思着要怎么给她解释,表哥却进来了:“夏蝉,快,有事找你商量。”
“现在吗?”
“是,现在,很急。”阮盛和朝外面叫:“所有人,开会。”
夏蝉也便没有时间给妹妹多说了,这几日史文敬对妹妹还是一如即往,她倒也是略略放下了心,妹妹现在也没有什么太多的想法,就这样便好了,一切慢慢都会好的。
有刚送出去的货被劫了,还把中州商行的人打死了几个,挂了彩的人垂头朝气回来。
幸好现在走的,也是一些瓶子玻璃,还有现成的甘蔗,那些太贵重的拍卖品,拍下来的得主宝贝得很,都想自己带着回去。
偏得又想参观烧制玻璃的窑,所以暂时都还在中州。
夏蝉倒也不是心疼那些,只是人命才是最珍贵的。
气得一捶拳头:“岂有此理,所有人都知道中州商行出去的东西
,那都代表着官府的,如此官府的都敢劫,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二小姐,要不我们再另劈一条路吧,俗话说得好,强龙不斗地头蛇呢,我们都说了,我们是中州商行的,可是那些人还是二话不说就冲上来,直接就是杀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