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二盅茶,夏老太太这才跟她说:“小蝉啊,你大伯父他住在客栈里也不是办法,你也别跟他计较,自打他娶了刘桂花,一切都拎不清的,可他也是你的大伯父,人都来了京城,也不能不管啊。”
“他是我大伯父而已,又不是我亲爹,我用得着去管他?”
“小蝉,他可是你父亲的亲兄长啊,也是我们最亲的人,不管刘桂花可以,可是…”
夏蝉瞪了她一眼:“看来祖母你是不舍得他去住客栈啊,那好啊,祖母你去陪着他一块住。”
“你…”
“我可跟你说,我就不待见他,你要是再为他说话求情,我也不介意你去照顾你的亲儿子,反正当初分家的时候,你也是说得清楚的,以后你跟着大房的,有什么事儿不用我们打理。当初流放的时候,我们几姐弟饿得快不行了,让你给口水喝都不行。”
夏老太太脸上无光,讪讪然地说:“你不管就不管呗,扯那些干啥,早就过去的陈年芝麻烂谷子的事。”
“那以后你就不要再说了。那是你的儿子,你爱管,是你的事,别拉着我,也别想拿我家去救济。”
夏老太太见她这
么强硬,也不敢再说了。
只想着往后缓缓再作打算吧,反正回来京城,谁想还去苗州那偏远的地方吧。
天子脚下的空气,那都是香的啊。
一大早的,门就砰砰作响。
早起的阮氏来叫夏蝉起床:“小蝉,快起来,族人来了。”
夏蝉有些懵,吃力地从床上爬起来。
最近总爱犯困,老是贪睡的没有以前那种精力充沛的精神头。
院子里涌进了很多人,满满挤挤的全是夏氏一族的,就连以前跟她最不对盘的夏绣姑妈一家也都来了。
来得还真早,她还以为很晚了,可日头也不过是刚升起而已。
族长先开了口:“夏蝉啊,如今我们夏氏一族能得到赦免,可真是好啊,这样也能对得起列祖列宗了。”
夏蝉笑笑,也没说什么。
大家话里还有话,等着他们开口吧,要不然也不会一大早就提着东西来她家里。
果然族长又代表大家说了:“小蝉啊,我们都盼着能回京城,如今回来却一切都变了,你现在也是县主,也能说得上话儿,能不能跟皇上说说,把我们的房子,地都还给我们啊?”
“是啊小蝉,你看,你在
京城倒是有屋子住,也过得舒心的,可是我们现在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呢。”
“对啊小蝉,你在中州打仗的时候,我们都有拿钱拿粮食出来帮助你的。”
“所以我用战功换来了全族的赦免,这可也是前所未有的,多少被流放的人,几辈子的人努力都做不到,但是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你们想要房子,想要地,想要过以前的好日子,那就得靠你们自己的本事了。”
“小蝉,没有我们帮助,你也做不到县主啊,你就跟皇上说说,想必皇上是不会拒绝的。”
也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夏蝉听得冷笑:“你们以为皇上那么好说话的吗?是想要什么就能要什么的吗?我这个县主,还没上战场的时候就已经封了,为的是让我能名正言顺的带兵打仗。”
“小蝉,你与九殿下的关系这么亲近,也就美言几句的事。”
“夏氏一族的家产,早就抄了充公,如今里面住的是什么人想必你们也知道了,如果皇上真想还给我们,也就是一句话的话,能让皇上赦免大家,已是我最大的本事了,你们还想要的,恕我还不到,你们想在京城站稳脚跟
但凭本事。”
一个妇人轻声地哀求:“小蝉,那你看我们,一个个都是拖家带口回来的,如今却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你在京城风生水起的,就帮帮我们吗?”
“抱歉。”夏蝉抬眸冷声说:“我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而且很多人看我不顺眼,我奉劝你们最好不要跟我走得近,免得给你拉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如果京城不能立足,那就回苗州去,至少那里有田有地,怎么样都饿不死。”
她帮不了,她也不会帮。
“小蝉。”
“小蝉。”
长辈们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她,甚至还把小孩给推到前面来。
夏蝉咬着牙摇头:“我没有通天的本领,我劝你们还是回苗州去,人,还是要知足才是。”
也不知是谁,忽然说了一声:“当初要不是你父亲,我们怎么可能被连累?如今你是在京城食住无忧,而我们却一无所有了。”
“是啊,好的时候,是你们一家子好,不好的时候大家都跟着倒霉,我们什么都没有做错。”
夏蝉好生的气愤:“那你们去地底下找他算帐啊,为难我们孤母寡儿干什么呢?”
索性叫小环:“把
我祖母请出来,让她给大伙说清楚,当初谋反的事情,即然大家都不合意如此的结果,就让我祖母来跟大家好好掰扯,断是怎么一回事,我也还云里雾里呢。”
老太太想来这里享福,那可也是要付出的。
“如果我祖母也说不清楚,小环,去请官府的人过来。”
事情不怕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