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熙到了书房,白露安静地坐在那儿,一双漂亮的眸子却是红肿不堪,脸色也是憔悴至极。
“何事?”赵熙进来,也只是冷淡地说了二字。
白露咬着唇,好生心酸委屈地看着他:“赵熙,你为了一个夏蝉,就真的可以这么不顾一切吗?如果不是我今天非得要撞死在这里,你都不会来见我对不对?”
她知道他并不喜欢她,指婚也是皇上的旨意。
可是,她很喜欢他啊,很早很早就喜欢他了。
哪怕她的父亲跟她说赵熙点头,也不过是别有目的。
她不管这些的,只要做他的妻子就好了,她会努力去爱他,努力去感动他。
哪怕所有的人都有目的她都不管不顾,他喜欢西山的清静,她就会陪着他晨钟暮鼓,他若是要去苗州,她都会陪着他去。
可是一个夏蝉,把清冷不食人间烟火的他给忧乱了。
为了保住夏蝉,他可以放弃到手的太子之位,他也可以无情的叫人搜国师府,并且召告天下那些孩子都是她父亲下的手。
那是她的父亲啊,挖孩子的心,也都是为了炼丹药给皇上延年益寿,他这样做引起多少的轩然大波,他的眼里,他的心里,压根就没有为她想过。
他
不管不顾了,就为了一个小小的流放女子而已。
“赵熙,她就那么重要吗?比你父皇的命还重要是不是?”
赵熙淡淡地问:“你来只是质问我这些吗?”那别浪费时间了,他即然去做了的事,自然都是三思衡量过后的。
白露听着他这无情的回答,难受极了,还是忍不住问出来:“赵熙,你为我考虑过吗?”
他皱皱眉头,只说了两个字:“不曾。”
“呵呵。”她难过地笑了。
觉得自己可真是一个小丑,以前只能远远地看着他,好不容易她父亲得了皇上的恩宠,青云直上,她喜欢赵熙的事,也如愿等到了皇上的指婚。
那时她觉是她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人,可是他的眼里,他的心间却从来没有过她。
“赵熙,现在声讨我父亲的折子,堆起来比我还高,赵熙,我们白家在京城呆不下去了。”
赵熙却冷声回答她:“你父亲做的本是伤天害理之事。”
白露有些激昂:“可我父亲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了谁,听谁的指令你最是清楚?”
“我父皇吃丹药也是一个错误,早就应该结束了。”
“呵呵,你说得可真是简单,你知不知道若是没有丹药,皇上会怎么样?皇
上现在的身体,都得靠丹药每天维系着?你想过这些没有,那个女人比皇上还重要吗?”
她的激昂的心情,一点都没有感染到他。
他依然平静如波:“如果要用杀生来维持,绝不是一件好事。”
“赵熙。”白露好生无力:“你是不是为了夏蝉,魔障了,那是你的父皇啊?”
“你可以去苍夷山走走。”赵熙也冷声道:“而不是在这里追问我要一个答案。”
他何尝不纠结,他何尝不难受,可是他想他这样做应该是对的。
苍夷山后的尸体,挖出来何止上千,他看着心里真的是难受至极。
哪怕是谁斥责他不孝,他都不想这样的事再发生。
看着窗外莽莽的深黑:“现在的苍夷山,只怕是是人鬼不分,如若沼狱。”
死去的人并不会再难过,活着的人才要去承受椎心的痛意。
夏蝉说孩子是每个家的宝,若是失了,天就塌下来了。
“你为了她放弃太子之位,也值得吗?赵熙,你是多么辛苦才走到这一步。”
“不曾想过,失去何会可惜。”他觉得值得,夏蝉比这些东西都重要。
“赵熙,我是圣上指给你的妻子,你会护着我吗?”哪怕是一分也好,如今白家正
经历着风雨,只要他能护她一分,她就什么都不怕了。
赵熙却无情地说:“我如今要照顾夏蝉,于别的事,只怕是抽身无术了。”
“好,我知道了。”白露失望地点头,泪水又控制不住滑了下来。
再呆下去,除了伤心又还有什么。
“你多保重自己。”
她走到门口的时候,赵熙还是叫住了她:“白露。”
白露一喜,双眼光芒绽放:“赵熙,你改变主意了是不是?”
“你们好自为之,做下的恶都会有报应的。”
她苦涩地笑:“我又自作多情了。”
总是这样啊,多可笑是不是,她都要瞧不起自己了呢。
脚步有些不稳地走出了宣平王府,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在偏门等着她,丫头一看到就心急如焚地上前来:“小姐,你终于出来了,老爷急坏了,现在得马上出城,再晚就怕来不及了。”
她上了马车,有些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宣平王府,眼里的泪又不争气地涌出来模糊了眼睛。
以为触手可摸的东西,原来离她好遥远好遥远。
再不走,只怕命都要交待在这了。
“小叶,一会让车夫绕到苍夷山那里,我想去看看。”
“小姐,这可怎么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