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蝉看到单薄的褥子,慢慢晕染出了鲜红的血,也是心一紧。
“小蝉,快想想办法啊?”王婶子也着急地叫着。
夏蝉摇摇头:“这个流产的事我不在行啊。”她不懂,真的不懂啊:“王婶,你有没有叫人赶紧去苗州城请大夫啊?”
“刚才有马车去苗州城,就让他们捎话去了,可是要过来也还要些时间啊。”
“那,蔡郎中呢?”夏蝉问:“快叫他来啊。”
管他医术差不差呢,时间就是生命啊,怕晚了孩子就保不住了,那鲜血看得好生的骇人啊。
“蔡郎中也不会啊,刚才来看过了。”
“水芹。”阮氏心疼地抓住水芹细瘦的手:“坚强一点,没事的哦,夏龄很快就回来了。”
“嗯。”水芹沙沙地应了一声。
可是等啊等啊,却一直没有人来。
夏蝉有些心急,跟容易说:“你去白虎窝口等着,要是看到夏龄了叫他快点,快点,再快点。”
“好,二小姐,我马上就去。”
容易小跑着就出去了,一步也不敢停。
啪的一声,冬天的雨落了下来,打在青瓦片上很是清脆,也带来了袭人的冷意。
“水芹的手好冷啊。”
阮氏心急地问:“你家的炉子呢。”
王婶子马上就去拿,也取了柴来,可是生了好久柴火,怎么也生不起来。
她好生的尴尬:“我太久不会生火了,这些事一直是水芹做的。”
“我来吧,你看看有没有热水,给水芹倒点喝。”
“娘,我回家里去倒吧。”
夏蝉一回家,夏妍就心急地问:“姐姐,怎么样,水芹嫂子没事了吧?”
“不知道呢,现在还没有大夫过来,真是急死人了。”
“姐,以前我听史文敬说过,他说可以咬着人参能养住气,正好王婶子家里有一支山参。”
“好,我知道了,我现在赶紧过去。妍儿啊,要不你先烧点热水…算了,不用不用。”应该不会有事的。
端了水赶紧过去,其实她是个未嫁的女孩子,在这里也不太合适,可奈何白虎窝的女人都不懂这些,也想她在这定定心。
一直到下午还不见夏龄回来,夏蝉更是急了,水芹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终于院子里传来了容易的声音:“二小姐。”
“是不是夏龄回来了。”她一喜,赶紧冲了出去。
“不是。”容易用力地咽了口气:“是郑君子回来了
,他说他一到苗州城就跟夏龄说了,他还去了一趟别的地方,现在才回来。”
那怎么搞的,现在这么晚了夏龄还没回来。
她复又进去,看到水芹的气色越发的不佳,她便问王婶子:“王婶子,你这是不是有人参啊,给水芹先咬着补补气啊。”
王婶子迟疑了一会问:“这就能保得住吗?”
“这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听人家说过。”
“唉,我也不知道放哪了,这会儿头痛得很,想也想不起来。”
一会儿后水芹睁开眼睛,看到夏蝉用力地笑了笑:“小蝉,你出去吧。”
“好,我去外面,有事你叫我哦。”
“水芹。”阮秋雪在里面大声地叫。
夏蝉心抽地一痛,只怕孩子是保不住了。
果然一会儿蒋婶便摇头叹气地出来,然后去灶房烧水。
“蒋婶?”
蒋婶惋惜无比:“孩子没保住,出来了,是个男孩啊,唉,水芹的命啊,可真苦。”
蒋婶揭开锅盖,看到里面的红薯都直叹气:“看看,怀孕这几个月,水芹一直就吃这些。”
“咱们白虎窝不是产粮很高吗?”
“是啊,可是水芹不舍得吃啊,平日里只见她给王婶子做
饭煮粥,她都是吃剩的或者是红薯掺和着。她天天采桑叶喂蚕,一刻都不见她停的,全白虎窝就她养得最多,就因为夏龄想要在苗州城买个房子,她就咬了牙拼了命地做事赚钱,谁都没亏着,就亏了她自己。”
看到那冷透了的红薯,夏蝉心里也别不是滋味的。
水芹是真的好,知晓她伤了,什么好东西都恨不得送过来,可是她自己却不舍得吃顿好的。
“你说我们流放后,男男女女都下地干活,也都是什么活干,但是怀孕了多少会护着点啊,这水芹是个实诚地的人,这么大的肚子还去砍木头送到郑君子那里去烧炭,能换多少钱是多少钱,就想着给夏龄赶紧凑够钱买房子。现在倒是好,孩子也没了,你说她这是图什么啊她?”
又气,却又是更多多的心疼。
不是本族人,但是心也不是铁打的。
夏蝉默默地听着,蒋婶烧了水送进去,又和阮氏给水芹抹好了身子。
天色断黑了,夏妍送来了热粥。
阮氏难过地说:“小蝉,你进去劝劝水芹吧,她听你的话,好好劝她,让她多少得吃些东西。”
“好的娘。”
夏蝉端着粥进去,屋里只点了
两盏小油灯,她拔弄了会,油灯终于亮了些。
坐下看着水芹,虚弱得像是空中微未的小雪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