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早修好了大道,车马运送东西早就把路踏得平平的,骑马很快出了白虎窝,正好是家家户户吃饭时间,盏盏烛火黑暗里飘摇着。
刚走到村尾,夏全就叫:“姐姐。”
“小全,怎么不回家吃饭还在这里啊?”
“三姐姐让我在这里等姐姐,叫姐姐回家吃饭。”
她心口一暖,柔声道:“好,来,姐姐带你骑马。”
将夏全抱上了马,高头大马让夏全有点害怕,夏蝉抱住他:“没事不用害怕,我会抱稳你不让你摔下去的。”
“我还有点事处理,一会你吃完了过来那边一块回去。”赵熙没等她,拍马先走了。
一回到家阮氏就问她:“九殿下呢,怎么没跟你一块过来。”
夏妍也说:“是啊姐姐,今天晚上我都准备好了饭。”
“他有事得忙呢,我一会也还要去苗州城。”
夏妍就赶紧摆饭,看着她的手有伤,心疼地问她:“姐姐,痛吗?”
“没事儿,今天做水池的时候不小心磕着的,娘,你们怎么都不吃肉啊。”就一个劲地往她碗里夹的。
阮氏笑道:“我们在这里天天有好吃的,在家也是闲着,也吃不下这些,你多吃些。”
“什
么闲着啊,我瞧着娘你都瘦了。”她夹回去给阮氏。
可是阮氏也不吃,就放在一边的小碗上看着她吃。
“娘,你真的不用担心,我在苗州城也吃得挺好的。”
“姐姐,我们在家也多好吃的呢,现在春暖了,种的各种菜都长得快,圈养起来的山鸡都快要下蛋了。”
吃完找了个借口到灶房去,将空间里的灵泉水倒些到缸里,不能日日回来,但回了就想让家人多喝些对身体有益的灵泉水。
刚一出门就看到了赵熙,她仰起头看他:“赵熙,我还有一件事现在得去做呢,你再多等我一会。”
“何事?”
“挺重要的事。”
她要去找周祥和,周祥和现在还住在木屋里,作坊那边给他做的小房子,他并没有住进去,只用来放一些半成品之类的东西。
到了吊脚楼下面,里面烛火黯淡,她扬声礼貌地问:“周先生在吗?”
周祥和探出头:“二小姐,可有何事?”
“有事呢,想请你去苗州城做师傅,可好?”
周祥却说:“二小姐,我年纪渐来,身体也是一年不如一年,也不喜多折腾了,只想在这里安逸地过日子。”
“我能上去跟你谈谈吗?”
“如此陋室,二小姐你若不嫌弃,周某岂会不愿。”
夏蝉大大方方上了吊脚楼,周祥和的这个地方不大,但是收拾得很干净,一张竹床,一张桌子,一些织布机的木材放着,乌黑的碗里半盏桐油烧着灯芯,散发出浓烈的气味和黑烟。
她坐了下来:“周先生怎么不搬到作坊那儿去住。”
“懒得折腾了。”
“可我知道先生你却是一个勤快的人呢,你是身体勤快,思想失望吧。”
周祥和倒了碗水给她,淡淡地笑:“二小姐说的话,倒是好生叫人听不懂。”
“怎么会不懂呢,呵呵,周先生,明人不说暗话,你在这里,只是一台织布机,来来去去也就是这么些人,我诚心求先生到苗州去,那里十台,百台的织布机,上百成千的人等着先生教导。”
周祥和笑了笑:“家主留我在这里本是种田的。”
“你甘心种田吗?”
“命如草芥,撒在哪儿,便生在哪儿。”
“不,我不是先生这样的想法,人一生下来可能身份不太一样,这些是我们不能改变的,如果硬要说是草芥,那我也要努力地向阳而生,要活出自己的价值,做不一样的草芥。”
周
祥和淡淡地说:“二小姐,时辰不早了,我也得歇息了,不便招待你,你还是早些回去吧。”
夏蝉还是不想放弃:“周先生,你好好考虑一下,你要是愿意我随时叫人来接你去苗州城,现在的苗州大变样,百废待兴,先生是个人才,屈居在这里太浪费了。”
周祥和也不说话,她呆了会还是下了楼。
和赵熙在黯淡的月光下并肩而行,他安慰她:“如今来苗州的难民这么多,也许也有织布的能人,不必非他不可。”
“可是我觉得他会答应我的。”
“谁给你的自信?”
“当初周至深撒走白虎窝的时候,他没有走,哪怕他知道这样的决定可能会引来周至深的不悦,他是个很认真的人,一有空他就在作坊里织布,重新调整织布机,说白了吧,他也是有追求的。”
晃晃悠悠地走,月亮躲进云层里,田间黑漆漆的,四处也寂静一片。
他忽然说:“夏蝉,我可能要离开了。”
夏蝉拉住马停下来:“什么?”
“我去西戎做质子。”
“疯了你?”夏蝉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倾近身子伸手去摸摸他的额头,没发烫啊。
“云朝没有公主和亲,那边提出
让皇子去做质子。”
夏蝉脑子一下就嗡的作响,思绪也有些乱了:“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