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后山那么大的林子,动物当然多啊,周嫂子,一会这只野猪就给你们留着过年吃吧。”
“不用,你头些天才给呢,哪吃得那么多,你娘身体不好,拿回去给你娘补补身子。”
“有呢,放心吧。”
“前二天我看你们族人也有进山去打猎,一整天也只拎了一只山鼠回来。你倒好,每次一进山,总是多得不得了。”
夏蝉谦虚地笑道:“我运气好嘛。”
一到家门果然看到阮氏站在那儿等着,见她回来赶紧朝屋里叫:“妍儿,你姐姐回来了,快把烧好的热水盛起来给你姐姐泡个澡。”
泡了个热水澡,把寒气也给驱散了,整个人顿觉舒服。
娘细心得都把衣服给她拿好放在一边了,出了去妹妹就把锅里的饭和菜端出来:“姐姐,给你留的呢,刚又热了一遍,快吃吧。”
扒二口饭吃二口肉,抬头看着阮氏和妹妹笑。
阮氏担心地看着她,伸手摸摸她的额头:“干嘛傻呼呼的笑,莫不是发热了?”
“没呢阿娘,就是觉得特别的幸福。”
“姐姐是淋雨淋傻了。”
夏蝉还是傻笑,匆匆吃了饭就和夏妍一块将抓回来的活的野鸡野兔和山
鸟都分开在笼子里装起来,现在下雨也只能拿到杂物房里去放着养,想在木楼底下围个小棚起来,可是现在下雨干活,肯定会让娘骂的,想想便作罢了。
放好跑了回来小厅那里,娘正拿着书教夏全认字,夏蝉喝了口水舒心极了,这样的生活,清贫但又宁静,别有种岁月静好的安逸。
可是却看见娘的身子一歪,就往一边倒了下去。
“娘。”她丢下水杯,眼疾手快地过去接住。
一手掐她的人中,阮氏喘着气,整个人变得苍白无比,身体在发抖像很冷又像是痛一般。
“妍儿,快去叫蔡郎中过来。”
“好。”吓着的夏妍回过神来,连斗笠也没戴就往外跑。
一如先前的状况那般,使劲地吐,就连早上吃的粥都吐了出来,伴着一些鲜红的血。
蔡郎中把了脉说:“唉,脉息真的很乱,小蝉啊,感觉不太妙啊,你们得有个准备。”
“什么准备?”她瞪着蔡郎中:“你要是瞎说话,我可不爱听。”
“那我就不说了,反正这样我还真是没办法。”
“妍儿,送蔡郎中出去。”不会说,那就不要说,否则休怪她翻脸不认人。
阮氏喘着气朝她摇
头,叫她别那么凶,可是又浑身难受得说不出一个字。
“娘,不要多想,也不要说话,你好好歇着,我去房里找药给你吃,上次去县里我就买了好些回来。”
转身在空间里拿出了胃药,这胃药和这个时代的药丸不一样,她便捣碎加在水里喂着阮氏喝。
可是只一会儿功夫,阮氏又吐了出来,还伴着一大口的鲜血。
“妍儿,上次长风哥采回来的草药再煎一点来。”不管了,什么药都好,只要娘吃下去有效就行。
姐妹俩不停地忙活着,擦身的擦身,熬药的熬药。
檐下的雨,大得像是倒流而下,风敖敖地吹着,冷意刺痛得要入骨一般。
屋里点起了炭火,只留了个南边的窗开着,姐弟三人就静静地守着阮氏。
门砰砰作响,夏妍出去了开了门。
是王婶子过来了,手里抱着一个篮子,衣服也给打得湿湿的。
“水芹做了些苞米粥,还有你们喜欢的芋头糕,还热着呢,快吃快吃。”
“妍儿,小全,你们吃吧,我不想吃。”夏蝉一点胃口也没有。
王婶子却说:“不行,你也得吃,我看着你娘,你们都去吃。水芹说看到妍儿去请蔡郎中了,
又瞧你们屋子一直没烟火,就知晓你们没做饭,特地让我送过来的。”
“水芹嫂子还真是细心。”
“小蝉啊,没事的哦,天龙寺的主持都说你娘是个有福气的人,你们不要担心那么多,要是你们都不吃东西啊,你娘病着也不安心的。”
想想倒也是,夏蝉便叫着弟妹过来,都胡乱地吃了一些。
王婶子看着脸色苍白的阮氏叹了口气:“你娘现在该是享福的了,你们一个个这么懂事的,她是真的很知足很开心,再累也笑呵呵的,以前她在夏家,也有丫头婆子侍候着,可是我却不见她怎么开心笑过,每次见她总觉得她有着忙不完的事,操不完的心。可这病,唉,可能是以前的产后风发作,这个很棘手啊,月子里染上的病,也只有月子里才能调得好,可惜你父亲他…”
说说她自个也难过地流泪:“说实在的,你父亲倒是一了百了,什么都撒手不管了,把你们姐妹三个留给她,换成我,我肯定坚持不住的,那些日子里人人都觉得她可能会走夏琪娘子的老路,找棵树上吊。”
夏蝉静静地听着,这些事她并不知道,那时原主都半疯巅的状态了,对这些并不记得
。
那时的娘,不仅仅是身体的苦吧。
柔弱的身体,却住着一个强大的灵魂,这就是母亲,不离不弃,咬断牙也得撑着。
那个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