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北唐:“……”
哎呦我去,小师妹哪儿来的这么大戾气。
在神识空间里她都经历了啥呀。
秋北唐的思维不禁开始发散。
俞华容拍拍他的肩膀:“别瞎想了,你小师妹是去挂最后一个玉牌了。快跟上吧。”
秋北唐哦了一声,抬眼一看,果然秦柿柿是在往南边走。
杨业急急忙忙地赶在秦柿柿前面,特别殷勤地给秦柿柿指路,生怕慢一点就被秦柿柿拿四十米大刀给砍了。
秋北唐也感同身受地赶紧加快脚步,俞华容紧跟在他身后。
……过了一会儿,俞华容感到自己被谁拉了一下。
他回头。
冠郁:“……大哥。”
俞华容轻声:“别着急。”
冠郁抿紧嘴唇。
他也劝自己别着急,但这不是说不着急就能不着急的。
第四个玉牌挂上,最后一个幻境完成,他们就要离开这个秘境了。
小师妹也会离开。
那师父……
冠郁不敢往下想。
他应该相信大师兄。大师兄一定有办法的。
但都到这时候了,师兄还是什么都不告诉他。
他到底要怎么做?
看着俞华容的背影,冠郁百爪挠心,坐立难安。
但之前都嫌路远,这回被小师妹带的,大家速度都快到飞起,没一会儿就到了最后一个地方。
这中间冠郁竟然都没找到第二次机会再问问俞华容。
最后一棵树平平无奇,在这片山林里随处可见。杨业还像前几次一样等着从秦柿柿那里拿玉牌,结果秦柿柿拿出玉牌后就自己走到树下,随便找了个树杈子把玉牌挂了上去。
场景唰地一下就变了,甚至没有之前的渐变转场。
秦柿柿还站在那棵树下,身后身边都空无一人。
没有师兄们的气息,也没有那个女人的气息。
女人在上一场幻境里耗尽了能量,所以不能再出现在这最后一个幻境里。
至于如果她能出场,这个幻境会是什么样,是不是跟现在的一样,秦柿柿无从得知。
反正秦柿柿对现在这个幻境挺满意。
她转身,嘴角张扬挑起。
“果然啊,还在呢。”
就在她正前方,几丈开外。
屋檐下,树影落在斑驳的墙壁上,婆婆娑娑。
但似乎……并不都是树影。
一个个影子,在墙面上扭曲,挣扎。
过了一会儿,第一个影子终于突破了桎梏,踏出第一步。
有第一步,就有第二步。
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一个个影子,迈着扭曲震颤的步伐,朝秦柿柿一步接一步走过来。
如同不甘枯死的树,拔出自己虬结的根须,摇动自己光秃的树杈,朝鲜嫩的生魂慢慢走过去。
“……不……”
“……我……不甘心……”
“都是我的……财富……地位……都是我的……”
“我不要死……不要死……”
叹息般的呢喃缓缓扩散。
听上去平静的语调,下面翻滚着浓稠的恨意。
“那个……贱人……”
“你的命……是我的……我的……”
无数的藤蔓,从地上的影子中钻出,缠住趴踢滩的手脚,让她动弹不得。
“去死吧……”
“去死吧……”
“去死吧……”
无数的呢喃汇聚成这一句。
像有千万个人在说,又像只有一个人在说。
光是这呢喃中的滔天恶意,就能把一个人吓到疯癫。
秦柿柿的嘴角更加上扬。
那笑容已算得上张狂。
“我就说,既然贺小姐能有残存的神魂留下来,那其他人的,说不定也可以。”
她说,朝那些影子们扬了下下巴。
“喂,问你们个事儿。”
“你们这里头谁是贺老爷?”
其他人别害怕,我今天只找他一个人的晦气。”
“不过还是建议你们让一让,不然血迸到脸上,我可不负责。”
“去死吧……”
呢喃还在继续。
那些人影靠得越来越近,那姑且能算做手臂的东西如同干枯的根须,用力向前伸,最前面的稍距离秦柿柿的脸只剩毫厘。
秦柿柿耸耸肩。
“那行吧。”
“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我尽力了,你们自愿的,别赖我。”
一道道纤细的根须缠住她纤细的脖子。
还有她的脚腕,也被一道道纤细的黑色根须缠绕,包裹,没一会儿便蔓延到了小腿。
这些黑色的树影饥渴地缠绕眼前这生魂。
好久没有遇到生魂了。
它们饿了。它们嫉妒。
它们疯狂地渴望“活”这个属性。它们要把她吃下去,用她来添补它们干涸的内里。
它们早就想这么做了。
但有一个力量,一直压抑着它们,让他们只能远远地看着。
那个贱人。那个逆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