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秦柿柿掏了掏耳朵,懒洋洋的,“不好意思,您说啥?”
她小嘴一张,开始叭叭:“不是我说您,都一把年纪了,这张嘴是光吃咸盐了还是怎么着,咋连张嘴说话都不会了?这呜呜噜噜的,谁家好人能听清呀?”
“要是您真连话也说不清,那就算了,这贺家庄的主子,您也别干了,我看外院猪圈里头那头老母猪就挺合适,至少人喂猪食的时候它还知道哼哼两声。”
贺老爷:“……”
你了不起,你清高,你试试被打得脸肿成猪头了还能不能说清楚话。
但想归这么想,贺老爷光是瞥一眼秦柿柿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腿肚子就有点转筋,于是只能硬着头皮把台词又说了一次。
“哦。”
秦柿柿棒读,“什么改过自新的机会呀?还请父亲大人吩咐,小女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贺老爷脸又青了几分,到底没有说什么,指向书房里的那位年轻男子,“你知道他是谁吗?”
秦柿柿挑眉:“杨二公子。”
年轻男子似乎比贺老爷更入戏,面含笑意,居高临下地对秦柿柿点了点头。
当然了,他这副样子并不是对秦柿柿,而是对秦柿柿所代表的那位贺小姐。
秦柿柿小白牙一呲,笑得仿佛食人花一般甜美:“多年没见,不知杨二公子在哪儿高就呀?”
杨二公子愣了一下。
这里是贺小姐的记忆,但并不是像放录像带那样,所有东西都是定死的只能干看着。
和秦柿柿经历的那几个幻境类似,当前也是一个幻境,主要的构成材料是贺小姐的那段记忆而已。类比一下的话,就像人们在回忆一段过往时,有时候就会想“当时要是这样就好了”,而脑海里也会想象出那样的情景。
在保证大方向不变的前提下,里头的人可以有一定的自由,属于自适应能力很强大的AI了。
所以杨二公子只是愣了一下,很快就调整过来,对秦柿柿笑道:“算不得什么高就。多年前小可曾有幸一亲芳泽,一直念念不忘,如今修炼终有小成,特地回来向贺家提亲,还请小姐下嫁于我。”
秦柿柿挑眉。
这她是真没想到。
估计当时贺小姐也是惊讶地愣在了那里,贺老爷非常丝滑地拍桌子怒道:“杨二公子如今是五大宗门的亲传弟子,你这逆女,再敢对他不敬,辱没我贺家门风,小心我这就叫人把你拖出去打死!”
“呀。”
秦柿柿捂住嘴,很惊讶的样子:“父亲大人,原来咱们家还有门风呀。”
贺老爷:“……”
谁也别拦我今天我就要打死她!
哎呦呦扯到脸了……真是的那帮仆人怎么都跟死人一样,我说别拦就真别拦我了?这么没眼力见,赶明儿把他们全都给发卖了。
总而言之,贺老爷这边属于一怒之下怒了一下,然后就在那儿生闷气了。秦柿柿懒得管他,将目光重新落回到杨二公子身上。
她第一句,想问杨二公子,您到底在哪个宗门当亲传呀?我认识不?
告诉我,以后我看见这个宗的人好绕道走,免得染上晦气。
第二句,秦柿柿想问,杨二公子,你早干嘛了?
五年前你不娶,搞出那么一出把贺小姐害得那么惨,现在想到吃回头草了?
你有毛病吧?
这两句秦柿柿都没有问出口。毕竟这个幻境的基底是贺小姐的记忆,要是一件事当时的她没有被告知答案,现在这个幻境里的人也说不出来。
倒不如直接问第三句。
秦柿柿:“那么,代价是什么呢?”
当年一定发生了什么。
这诡异的求娶一定伴随巨大的代价,不然贺老爷不会把它说成是贺小姐“改过自新”的机会。
而以贺小姐温良的性格,很难猜当时发生了什么,让她连回忆一下这段经历都感到极度的痛苦。
杨二公子露出微笑,没有正面回答秦柿柿的问题。
他看向秦柿柿身边,笑容愈发和善:“这孩子都这么大了呀。认得我吗?你叫什么呀?”
小男孩不回答,拼命往秦柿柿身后缩。
杨二公子笑了笑,又转头对秦柿柿道:“五年了,这五年里你自己一个人拉扯孩子,一定吃了不少的苦头。我向你保证,从今往后,你不会再这么辛苦。”
他把桌子上摆着的一块石头往前推了推:“你知道这是什么么?”
秦柿柿将目光落在那石头上。
这块石头大概一尺高,上窄下宽,很是周正,就这么放在桌上当摆件就挺好。
它的一面保持着石头原本的粗粝,但另一面像被刀削了一样,非常的光滑,几乎可以当镜子使用。石头的顶端靠近光滑一面的地方有一朵小花,也是石头,不知道是故意雕成这样,还是天然形成。如果是后者,那可真称得上一句鬼斧神工。
“此物名叫蜃门境界石。”
杨二公子介绍道。
“这是天品的灵宝,能以人的神魂为引制成幻境,幻境成色极佳,既可与真实世界相混淆,叫人防不胜防,又可以假乱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