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秦清清面容扭曲如鬼。
如果此时秦清清看到自己的模样，恐怕会被自己吓得生病。
但很可惜，她没有睁眼。倒映了她面容的水潭波纹荡漾，很快让一切都破碎、消失了。
她绝对不会放过秦柿柿。
绝对不会。
绝对不会！
那株凝魂草差点把她害得魂飞魄散，那个贱人还不满足，竟还给她种下心魔。
当初在从凝魂草带来的昏迷中醒来，听闻秦柿柿以道心起誓自己会是她和师父雪长岳的心魔时，秦清清一笑置之。
她可是天选之女，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被种下心魔。
娇弱和温柔都是她的保护色，是她谋取利益得到偏爱的武器。真正的她刚强而坚定，不管是谁，都别想阻挡她得道飞升。
然而，那个秦柿柿，竟然真的给她种下了心魔。
她能感受到，原本一览无云的修仙大道，如今多了几道云霭，平顺的坦途落下几道山峦。明明随时可以缔结的金丹，因为那个贱人的一句话，布满阴霾。
甚至外界传出了她再也不能结丹的谣言。
那纯属胡扯！
但秦清清不得不承认，自从从天机阁秘境回来之后，她的灵气运转，和之前相比，确实变得滞涩、混沌，如此一来，哪怕强行结丹，丹内会充满杂质。
一切都是那个贱人的错。
只有那个贱人死了，才能解她心头之恨。
可惜她师父无用，竟然没拦住玄穹尊者，让尊者把那贱人带走。如今世人都知道尊者新收了个徒弟，再想解决她可就难了。
秦清清走出水潭，用柔软的雪缎擦净身体。
她，还是应该去一趟连山秘境。
但该怎么去呢？
正规途径肯定进不去了。就算万安萱听了她的鼓动，用殷盛的玉简召唤外援，被选中进去帮忙的也可能不是她。
秦清清想了一会儿，从藤篮中取出脂膏，在身体上轻薄又均匀地涂抹了一层。
而后她又穿上雪白飘逸的衣裙，召唤来一朵白云，莲步一点，站在上面，就这样悠然飞向藏经阁。
……
华清宗，藏经阁。
和凤九枢家那立在田间地头的二层小楼可不一样，华清宗的藏经阁立于山巅，终年云气缭绕，宛如仙境。长久地居于此处，不仅修身养性，修为也会实打实地得到进益。
秦清清在阁前降落，绕到阁后，一条树丛掩映的小路。顺着小路蜿蜒前行，片刻后，她来到一处小院楼前。
推开小楼的门扉，秦清清看到一个人正在厅堂内打坐调息。
厅堂内只有他一个人，几乎没有陈设，显得很空旷。
辰时刚过，外面日光正好，厅堂内却因为进深的关系，显得有些阴暗。
日影顺着窗户落入空荡荡的厅堂，在桐木地面上留下大块的方正光斑，即使如此，依然触及不到那个人的衣角。他虽身处尘世，却仿佛已然与世隔绝，微蹙的眉峰，诉说着与生俱来的孤傲。
秦清清走进去，径自到厅堂内唯一的供桌旁，取出熏香，默默打好香篆，为她的师父点上。
袅袅熏香，沁人心脾。
雪长岳默默睁开双眼。
他看到他的小徒弟就站在那里，身如纤柳，手似柔荑，在那里专心侍弄香炉。光影在她身上停歇，衬得一身缥缈白衣的她宛如谪仙。
雪长岳看着她，不知不觉的，郁结的心神也好了许多，开口问道：“你怎么来了。”
秦清清柔婉地微笑：“弟子许久未来拜见师父，心中想念，所以过来了。”
雪长岳的表情看上去好像没有什么变化，但仔细地观察，会发现他的眉头虽然依然是皱着的，嘴角依然是下拉的，但幅度都小了很多。他依然愤世嫉俗，整个人却柔软了许多。
这都是他这位小徒弟，秦清清的功劳。
“做我的徒弟，辛苦你了，清清。”
他道。
“为师无用，不能为你谋得大道，连护佑你都不能，如今还要连累你一起受旁人冷眼。也多亏你纯善，还恳认我这个师父。”
“师父您言重了，明明是清清连累了师父。”
秦清清说道，轻柔的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哀愁，如飘零的蒲柳，垂颈的天鹅。
雪长岳看着这样的她，心中更加爱怜，轻抚秦清清的头。
秦清清顺势枕到雪长岳的膝头，闭上双眼，一副幸福的模样。
师徒两个就这样呆了一会儿，秦清清对雪长岳说道：“师父，听说安萱师妹最近去秘境了。”
雪长岳闻言皱起眉。
“这次的历练本应你去，只是因为那些流言，让你白白失去了一个历练的机会。”
他说着，拳头不自觉地攥紧，“清清，你别担心，为师日后一定为你讨回公道。那些害了你的人，为师一个都不会放过。”
“谢谢师父。”
秦清清垂下眼帘，“只是……那是尊者的弟子，不然，咱们还是算了吧，没必要为了徒儿，去得罪尊者。”
“哪怕是尊者，也不能不辨是非！”
雪长岳怒道，“我以前一直尊敬尊者，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