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必觉得委屈,虽说这位二小姐以前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咱们不知道,但总归是怀南侯府的小姐。既然四小姐做出那样的事,与你脸面不好看,与咱们周家自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之所以犹豫不绝,还不是因为那是你母亲定下来的亲事,这样就很好,既全了两家的脸面,又全了你母亲的遗愿,至于你,总要有人退让一步的。”
慎郡王爷周易恒坐在自己外书房的太师椅上,瞧着垂着脑袋站在地中央的嫡次子周钰。
看着他一身粉色的长衫,腰间挂着乱七八糟一堆金光闪闪的物件,后腰还别了一支马鞭。周易恒觉得自己额头的青筋突突跳得厉害。
想着前两日,平西侯爷与自己偶遇时问起与怀南侯府亲事的进展情况,周易恒只觉得堵得慌。
出了事之后,胡氏没少找自己说这件事,他也觉得四小姐这样做实实打了王府的脸面,退亲是最好的法子。而他也知道胡氏一直不赞成这门亲事,若不是因为是王氏定下的,也许早就被她搅黄了。
对于胡氏的想头,他不是不知道,有时他实不想因着这件事再让胡氏与他闹,索性应了胡氏就是。可每每提起来,长女就会拿王氏说话,弄得他好似那陈世美,虽然在长女和次子心中,他也许真的是陈世美,可谁能理解他呢?当年娶王氏本不是他所愿,他与胡氏情投意合,生生被拆散。
胡氏为全了两人的情意,伏低作小那么多年了,可王氏从没给她好脸,栽赃陷害的手段无所不用,这叫他怎么会对王氏有感情。
周易恒也知道长女与自己是彻底离了心,周映容之所以还回王府,还关心周家,就是因为还有一个胞弟在。至于周映容的心结,他不是不知道,一是她的婚事,另一个是周钰的婚事。
周映容的婚事,他并不认为是胡氏的错。胡氏也不知道这其中的具体缘由,说错话,做错事是难免的。只是她也如愿嫁进了永安伯府,却对胡氏依然不依不饶的,这分明没把自己这个父亲放在眼里。
所以,当平西侯爷为自己出了那样一个主意后,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先告诉周映容,以免她再闹起来,而由着她与周钰说这件事,周钰十有八九会同意。
他这么做也是十分为难,答应了,胡氏那边不好回话,不答应,一对儿女也不好交待。别人家也有续弦的,就没有像他这样整天介闹心的,在他心里,还是觉得长女与次子太过苛刻。
胡氏已然做得够好的了,瞧着周钰这一身衣服,今早儿三儿子回来请安时穿的可是普通的绸衫,只一根香木钗子把头发绾起。
再瞧瞧地上站的这位,好家伙,一个小小的金冠固住头发,上面还缀着红红绿绿的宝石。哎,就是这样,还不知足,无论是哪样,包括吃的,穿的,用的,还有伺候的下人,胡氏都是紧着周钰挑拣后再送到周铮那里去的。
就是这样,周钰还不满意,总是与她闹,老三对周钰拣剩下的可是一句怨言都没有的。
“这件事,你姐姐和姐夫也是同意的,她们与你说了吧?你是怎么想的?”
“说了,怎么想的您不是都答应了吗?”周钰不敢抬头,他怕自己那张像花一样的脸被周易恒瞧见,而且尽量压低自己喜悦的声音。
“为着你与怀南侯府的这门亲事,你也知道我与你母亲不愉了很久。依着你母亲的意思,四小姐给咱们家这么大的没脸,这门亲事是无论如何都不要再继续的。为了给你寻更好的,这几天总是出门去,你也该懂事了,为着铮哥她都没操这么多心。”
周钰依然低着头没吱声。
周易恒有些纳闷,以往说到这里时,周钰早就跳脚了,与自己针锋相对的说一些大道理。
“若不是你姐姐坚持,这门亲事我也早就给你退了。现在这个局面倒是皆大欢喜的,我也着人打听了,虽说二小姐不是养在府里头,但听说是知书达理,闲静温柔的,你以后要好好待人家,莫要让你娘九泉之下不得安生。”
周钰握紧拳头,每次听周易恒提起自己的娘,他就有想挥上去的冲动。此时想着姐姐的交待,不能在这个关键时候再惹得父亲不快。
这门亲事能继续,全赖着周易恒对王氏那仅存的,在王氏临终时床前的许诺。
所以,不能冲动,先忍着,把苏青娶进来,然后就可以夫妻合心,一个个收拾她们了。到时候,自己在内院里就有可以商量合计的人了,就有了与自己一心一意的人了,就有了让自己天天回家的人了。
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后,周钰抬起头来,“谢父亲为我的事这样费心,您说的也对,甭管娶谁,只要是娘与我定下的怀南侯府世子夫人的女儿就成。”
周易恒没想到周钰会说这话,有些惊讶地去瞧二儿子,俊俏的眉眼比长女更像王氏,那紧紧抿着嘴角的样子与王氏一模一样,让人厌烦。
只是还没等周易恒再开口,周钰接着道,“父亲放心,以前儿子不识好歹,没少让您和母亲操心,等着娶了媳妇,儿子一定听话,好好孝顺你们,必不会让父亲为着我与母亲和三弟的关系再劳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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