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漪澜打了几个喷嚏,尺素忙去后厨讨来些姜汤水给她喝下,发了一身汗,才觉得鼻子通畅些,周身也舒坦许多。
主仆几人早早的睡下,听着檐下的雨声,备显秋意肃杀。
“小姐,怎么咱们这么的不顺,出来烧个香,偏偏逢了断路。好好的家回不了,还要在这潮湿的客房将就一夜。”
“你就知足吧,总比睡在山里要强百倍,若不是奶奶当机立断呀,咱们还要在山里喂狼呢。”尺素笑着打趣。
就这么吹了灯,看着窗上树影模糊,漪澜难以入睡。庙里的空气闻来带了淡淡的檀香气息,雨声中都带了梵音。
不知过了多时,漪澜昏昏欲睡,却听到窗外叩窗的声音:“漪澜,你可是睡了?”
漪澜心下一惊,致深?不,是怀铄
九爷的声音。
此刻的惊骇惶然不亚于发现那桥断,只是他如何来了?他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漪澜忙应一句:“我,睡下了,是九爷吧?失礼了。”
“小嫂嫂不必起身,怀铄闻听小嫂嫂被困于此,特来寻人修桥。你莫急,明日一早,那桥定能修好。”他话音平静,却似有话讲吐未吐的颇是犹豫。
漪澜心下一阵热流涌动,每逢劫难,九爷都如天神般降在她眼前,替她排忧解难,默默守护,然后无声离去。
只漪澜不想再同他拖泥带水,深山古庙,孤男寡女,她不能再节外生枝。周府内宅已经一片混沌,她不能再生波澜。
如今她腹中有了孩子,就要为人母,她同九爷怀铄注定今生无缘。只是她心里有千言万语要问他,她想知道他近来过得可好?她想听他讲他那些朋友,讲西人的世界,她想问问他对致深说了些什么。她更想劝他迷途知返,不要再热衷于那激进的变法维新,不要在过那种刀口舔血紧张的日子。只是她不能,她不能同他多说,人多口杂,就是她身边的丫鬟也如是。
“那就多谢九爷了。”漪澜咬咬牙横下心道。即便心里莫名的感动如波澜拍岸般涌动。
“小嫂嫂好自珍重。”窗外一阵松风急雨,吹散了九爷怀铄的声音。
直到窗前那熟悉的身影退去,漪澜才舒一口气睡下。
“还是九爷好,处处体谅奶奶,明儿一早,桥修好,我们就可以回府去了。”尺素得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