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远远坐在廊下守候漪澜的焰绮惊得大叫一声扑向她,哭喊着:“八奶奶,绮儿怕!”
各房的灯次第亮起,嬷嬷们奔出来都好奇地问着,有人打开院门,奔出去看个究竟,忽然听到院外有人高呼:“乱党入府啦,乱党来啦!”
不知为何,漪澜一听“乱党”二字就吓得魂飞魄散,惊得同焰绮贴去墙上。
漪澜拉住焰绮的说说:“绮儿,莫怕,咱们躲回房里去。”
漪澜拉住焰绮就向回跑,恰见一位嬷嬷奔进来,惊慌失措地回禀:“前院闹乱党了,已被击毙了,奶奶莫慌。”
这倒是来去匆匆,漪澜定定神颤巍巍地问:“已被击毙?”
“是!”嬷嬷肯定地答,惊魂未定地说,“听说只有一个乱党翻墙而入。在前院仪门的角门。脑浆都被打飞了。”嬷嬷眼里惊恐的光,揭示着那惨景。
“在哪里?仪门旁的角门?”我惊得追问着她,婆子胡乱地点头,叨念着:“吓死人了,那一地的血。”
仪门外的角门,不是冰绡和尺素就被拘押在那里吗?她们如何了?
漪澜心想,不行!定要去看看。她急得向外奔,焰绮也恍悟过来,哭喊着:“冰绡姐姐,尺素姐
姐……”追逐她一路跑出去。
才跑过夹道绕去长廊,迎面一队家丁打着灯笼巡夜而来,见了漪澜一行人都不由问:“八奶奶这深更半夜是去哪里?”
焰绮忙抽噎着问:“敢问几位哥哥,可是从前院来?仪门角房内拘押的两名丫鬟姐姐,她们如何了?”
为首的家丁道:“哦,是问的她们呀。就是这两名大姐儿招惹来的淫贼,哪里是什么兴复党呀!一场虚惊。”
家丁们七嘴八舌地说,“是那二驴子黑心肺的,嘴馋要学猫儿去叼肉,蒙面冒充了乱党爬墙翻窗,潜入角屋去作践那两个大姐儿,还拿了刀威吓。谁想那两个姐儿誓死不从的,就纵声喊叫起来,惊来了护院家丁,真当做是乱党杀来了。这二驴子落荒而逃,翻墙逃跑时被巡夜的误当做是乱党,弄巧成拙,放枪从墙头打下来,当场毙命了。扯开蒙面一看,嘿!什么乱党呀,是二驴子!”
冰绡,尺素!漪澜再也按捺不住心头的气愤和怒火,扶住焰绮就向角门跌跌撞撞奔去。冰绡、尺素,你们在哪里?
耳边听着身后家丁们远去的议论声,笑骂声,在耳边轰鸣不定。
五姨太用心歹毒,这哪里是要责下人
们,分明是借了这些人来打在她的脸面上,这毒妇,定不能饶过!看来她的息事宁人,根本是同狼说和。
漪澜踉跄几路向前,一路跌跌撞撞,行到一半,前面依稀有灯影移来,暗夜中,如浮动在暗流中的星光一般飘摇不定。
“前面是谁?”焰绮壮起胆问一句。
“前面可是八姨太吗?”对面的人也在问。那声音,是九爷!
漪澜一惊,人影移近时,她看到了九爷怀铄。九爷怀铄身后跟随着几名婆子们架着的步行不便的两个人。
“八奶奶,八奶奶,是尺素……”尺素沙哑的声音,失魂落魄般哭着奔来,跌扑入漪澜怀里。漪澜搂紧她,满是惊喜,又看到了婆子们架着的冰绡。
“尺素”漪澜喃喃唤一声,泪如泉涌。
不过几个时辰,尺素脸色如今如土灰,漪澜几乎认不出她。
漪澜搂住尺素,轻轻为她拭泪宽慰:“好了,这就好了,我们回去。”漪澜又呼唤冰绡:“冰绡,冰绡,你如何了?”漪澜见婆子们架在一旁的冰绡,冰绡木讷的目光望着苍茫的夜色,毫无表情,反不如尺素见她“哇!”的一声痛哭失声。
冰绡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不发一声,
那神情,漪澜仿佛在哪里见过。六姨太,六姨太那夜爬回府里失魂落魄绝望的眼神,冰绡!
九爷怀铄淡然道:“莫急,怕是吓到了。亏我敢去的及时,她们只是受了惊吓,平安无事。”
漪澜搂紧尺素,目光却如要吃人一般,九爷见漪澜如此的神态颇是一惊,旋即解释道:“这是向哪里去?你来的正巧,我向哥哥讨个情,放她们回水心斋养伤。”
众人七手八脚地将冰绡尺素搀扶回水心斋,请来郎中上药不提。
月色凄清,暗蚀人心,那沉沉的夜色稀薄的空气令漪澜窒息。漪澜紧蹙眉头,双眼含愤对了九爷,牙关发颤,苦笑一声咬牙道:“周府可真是越发的排场了。一个粗使的奴才都能冒出兴复党去总督府劫人了!”
漪澜分明知道此事定有内应,定是有内鬼,不然堂堂总督府内宅,何人大胆敢翻墙越户去偷人?
九爷沙哑含涩的声音满是疲乏,颇是无奈,爱莫能助般道一句:“澜……小嫂嫂,好自珍重才是。”
好自珍重?又让她如何能珍重?深陷泥沼,想活命岂是人力所能为?
只是漪澜想,如今责怪九爷毫无意义,毕竟九爷在帮她。
九爷怀铄
名分上虽然是周府的爷,可前面毕竟加了个“九”字,府里大小事务什么主都做不得,反不如五姨太身边那些狗仗人势的奴才。
周怀铭,这信誓旦旦不负她今生的男人,他更在何处?漪澜的眼里冒出熊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