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的手上了车,七姨太咏芰的手如冰一般的凉,手指修长,只是手掌有些微硬
的老茧,漪澜不觉觉出些异样。
她入府为妾已是一载有余,平日里锦衣玉食,便是佛门庵堂清苦,也不会让她去打水劈柴做粗活,这手掌的茧子又是为何呢?
车轮滚滚声中向前行去,漪澜手间的一触,却没逃过她的心思缜密一般。她自嘲地抽了手,黛眉微蹙,摊开手掌懊恼道:“看我这后皮糙膙厚,定是划伤妹妹了?”
她掌上果然是暗黄色的老茧。
漪澜都惊讶她的敏感警觉,反是不好意思的一笑道:“哪里,妹妹抚琴这些年,指尖也是磨出了老茧。”她揉着自己的指尖。
七姨太咏芰慨叹道:“我这一身的罪孽,要竭力在佛前补赎。如今我日日随了比丘尼们去打水劈柴,还要抽空去帮厨,要给青黄不接的难民们熬煮菜粥吃。”说至此,长长的睫绒一垂,反露出几分黯然神色道,“爹娘在世时,便是一盆水都舍不得让我端的,如今好想爹娘呀。”
七姨太咏芰悠悠的追忆声,反勾起漪澜无尽的伤心。比起丧了双亲的七姨太咏芰,漪澜当属幸运。
好在她扬州的父母安康,只是,她父母尚被掌控在老佛爷手中,作为要挟她的人质。兴复党乱党一事,致深的异动,漪澜岂敢不查?可这令她不安的噩梦何时是个头?想来便是忧心忡忡,再多的荣耀都是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