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哪日若是得暇,可以请澜儿为公主献艺,画个西洋水彩画呢。”慧巧提议。
三公主捂住脸羞得说:“哎呦,我可不要,羞死人了,那画里的女人衣不遮体的,有伤风化。”
众人一阵愕然,旋即不语。
漪澜却一时无法分辩,含了尴尬的笑在那里。
无数目光偷偷的看漪澜,仿佛她做出什么悖逆之事来。
须臾,皇上抿嘴一笑起身,摇晃着身子,提着镶嵌翡翠玛瑙的金壶踉跄向漪澜而来。
漪澜左边位置虚空,听说是留给皇后娘娘,却偏逢娘娘身体不适,不能前来。
右边,便是三公主,皇上此行过来,莫不是来寻她?
漪澜心下一紧,皇上已来到漪澜面前,手中壶置于案上,“嘭”的一响,漪澜不由心头一跳。
皇上含醉的眸光颇是迷人,斜睨着眼,兀自的打量漪澜笑着,口中含糊不清道:“想不到,想不到,深宫中,还能遇到懂得丹青的知己。”
漪澜倏然一惊,皇上这是如何了,竟然大庭广众之下公然说出这等言语。
漪澜慌忙起身俯首,他竟低了头,挑眼从下面打量漪澜的面颊,一脸醉意地笑说:“朕,朕就喜欢西洋画,很好!”皇上说罢摇摆着手,脚下摇摆不定。一旁的太监慌忙来扶,却被他一把推开。
他舌头发僵说,“朕不怕有伤风化,八夫人喜欢画,朕便与你做画偶可好?”趁了几分醉意,他笑了打量漪澜的眼神都含了几分色迷迷般悠悠道:“你想怎么画,就怎么画!”
说罢,皇上伸手一把擒住漪澜的皓腕,那手却是冰凉如玄铁。
漪澜的心惊得霎时狂跳,急得抽手不得,却无处能逃。他却低头打量漪澜的葇夷,强拉起凑去鼻边轻嗅,啧啧叹息:“纤纤玉指,果然是作丹青之妙手。”
漪澜又惊又羞,谁能想到眼前登徒浪子,竟然是一国帝君。
是生性放浪还是酒后无德?若是旁人,漪澜恨不得挥手一掌抽他面颊,只是他是皇上!
众人无不愕然,贞妃更是愕然。致深倏然起身,眉头一拧,大声道:“皇上,这是醉了。”声音冷冷的,大步就要过来。
妻子当面被戏,是可忍,孰不可忍。只是眼前人是皇上,可致深看似毫不忌惮,就要冲来为漪澜解围。
太后面色一沉,呵斥道:“你们这群奴才,皇上醉了,还不快快扶他下去安歇?”
但眼前的尴尬,皇上的酒后孟浪,漪澜忽然见他眸光中的隐隐愤恨和快意,如积蓄压抑了许久的岩浆,蓄势待发一般。
只不过须臾间,漪澜忽然觉得此事蹊跷,他的眸中分明是报复般的快意,他有恨。
事关大体,若是此刻稍有意气用事,只怕周致深和皇上的嫌隙更深了。
不能!
皇上的手一空,身子一晃便要倒下,急得漪澜忙去搀扶,他却顺势坐在了漪澜身边的椅子上,拉住漪澜的手哈哈大笑。
若是致深此刻扑来,怕就是中了计。
漪澜急中生智,起身一笑对了一旁愕然无措的贞妃道:“贞主子,怕是皇上醉酒了,错拿臣妾当做主子你了,贞主子快来这里伺候皇上吧。”
说罢漪澜向后撤身,手向外扯。
皇上却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并不甘心。
既然醉了,她就对付醉鬼罢了。
漪澜面颊含笑,吩咐内侍们说:“怎么愣着?没见皇上醉了,要起身待人搀扶呢。”
说罢一手按住他的腕子,含着笑,只用尽全力在他腕间穴位上一掐,趁他手一抖,漪澜奋力一撤手,抽出了手。心里暗自庆幸,便是那手腕上令人手臂酥酥麻麻的穴位,还是致深同她嬉戏时教给她的防身招术。
皇上恼羞成怒,挑眼冷冷地望着漪澜,趁了些许酒意喝一句:“大,大胆!”
贞妃已过来伺候,漪澜索性将贞妃推去皇上怀里,趁机吩咐身后的宫女:“还不去给皇上备一碗醒酒汤来?”
庆幸自己金蝉脱壳,漪澜心下暗想好险。
致深徐徐撩了衣襟坐下,慧巧对她悠悠一笑,似有令她侥幸逃脱的隐隐怅憾。
漪澜心里便多了几分对她的提防。
难道因宫中是她的老家,她便如此肆无忌惮地卸下面纱了吗?这口气,她不能这样忍下去。
漪澜敛衣坐定,淡笑了对慧巧盈盈说:“多谢姐姐在圣驾前替妹妹美言了,只是漪澜那点子雕虫小技的丹青,实在不足挂齿,岂敢在君王御驾前自作聪明班门弄斧?”
太后看看漪澜,又看一眼五姨太慧巧,似明白几分,不觉得淡然一笑。
佳丽却不明就里,起身为太后添酒,娇滴滴笑盈盈地说:“若说我小嫂嫂的画技,果然传神呢。那么多人为我大哥哥画像,都没有小嫂嫂画得眉眼神态逼真呢。”
太后长长地“嗯”了一声,打量漪澜笑笑,忽然转向致深拉长声音问:“铭哥儿,你那个幼弟人在何处呢?”面容便渐渐阴沉下来。
在一旁吃醒酒汤的皇上也放下汤碗,向致深望来。
致深却含笑云淡风轻般地答:“臣弟福薄命浅,平日里娇贵,一路上染了海风,害了肠痧,险些个丢了小命,臣便打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