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心中打定主意,但凡得一空隙,就是一头撞死在墙壁,也不能被这强盗羞辱!
漪澜定下一颗心,提防的看着他,含泪的目光中反有了几分视死如归的凛然。
沉默,那只恶心的大手渐渐探来。漪澜扭头躲避,却不再拼命的挣扎甩头,她的反抗,或更给这些贼人得逞的快感。
那双粗糙的手轻轻的从她脸颊滑过,勾起的食指,从下而上沿着泪水的痕迹追溯,为她擦去泪痕。
羞辱悔恨的泪水伴随了委屈更是决堤而下,恶心而绝望的感觉触动着她每一根神经,那是死前无奈的泪水。
只是那蒙面人明亮深邃的眼眸,璀璨若寒星,他眼眸里仿佛在说话,他要说些什么?
漪澜含愤地怒视那眼眸,那眸子却定定的望着她。
少顷,那人徐徐起身,解下肩头墨色披风迎风一抖,将漪澜包裹了,转身阔步出了庙门扬长而去。刺眼的光线洒在门口的,才看出砖地坑洼不平。
他竟然走了?他要去做什么?
漪澜稍事定心,静静的四下无声。目光四下搜寻,才看到这竟然是一座废弃的山神庙。
破烂不堪的山神像已脱了漆身,落满灰尘。供案上侧倒一只香鼎,散落着些断裂的香烛。
灰尘,满
地留下足印,几道辨不出底色的帷幡低垂,飘飘荡荡。
漪澜惦记着冰绡。
冰绡,冰绡她人在哪里?
伤脚触地便是钻心般疼痛,被贼人捆缚得无法动弹,更是难行寸步。漪澜想喊,可不知那贼去向何方,可否会招至更多的贼人?
更多的贼人?漪澜心中一阵惊恐。冰绡,她可曾逃脱?该不会被强人再擒了去,重回魔掌?
心中思绪乱如麻,她可该如何逃命?
漪澜试着去墙壁磨着绳索,越急越是没有头绪。这该如何是好,恐惧反是更甚。
恰此时,耳边忽听到一阵哭喊声:“放开我!强盗,混帐!放开我,小姐,小姐你在哪里?”
冰绡,是冰绡!
“冰绡~”漪澜喃喃的呼了一声,旋即大声嚷,“冰绡,是你吗?冰绡,你怎么了?”
眼前的光线暗淡下来,沉稳的脚步声,冰绡被一把推跌了进来。
“小姐!”她披头散发的又惊又喜,冲过来抱住漪澜就哭。
“冰绡,冰绡……”那一刹,漪澜竟有劫后重逢的万般感触,所有话语都化作泪水滚滚而下。冰绡伏在她的肩头痛哭着,“小姐,不要丢下冰绡!呜呜呜~”
光线又暗了下来,如黑云遮日压天。那高大
身影的蒙面人步步逼近,主仆二人相互依偎着向后撤身,紧紧贴去了墙角。
那人手中紧握一根麻绳,在手中抖了抖,抻了抻。
“做,做什么?”冰绡惊叫。蒙面人已不容分说的一把揪扯过冰绡就绑。冰绡踢打挣扎被他狠狠打了两记,也不敢乱动。
“冰绡,放开她!冰绡!”漪澜焦急地凑过去,只是被捆得如粽子一般,再多挣扎也只是徒劳。
二人无力地互望一眼,如今有是落难去了一处,也是彼此的安慰。想冰绡自幼陪伴她,情同姐妹一般,如今在一处,也是好的。
只是眼前的蒙面人到底是何来历?漪澜满心的狐疑。
蒙面人又走了。
只丢下漪澜和冰绡静静的蜷缩在破庙一隅。二人像暗夜中的两只无穴可归的小兽,相互依偎着取暖壮胆。漪澜一颗心仍止不住砰砰狂悸。
“小姐,你说,这个救我们的强盗会不会是好强盗?他杀了那些欺负我们的坏人!”冰绡猜测,话语里满是天真。
“好强盗?绑了你我在此的好强盗?!”漪澜冷冷道,生死关头,仿佛思绪也变得异常清晰,蛛丝马迹都逃不过她的眼。
冰绡恍然大悟,惊得目光散乱,整个人愕在了那里,许久没说出话。
少
顷,她忽然问:“那,小姐……我们这是,刚出虎穴又进狼窝了?”冰绡如恍然发现一个惊天阴谋般,倏然惊得瑟瑟发抖。
“别急,莫慌……”漪澜安抚着她,定了定神仔细寻味事情的原委,深抿了唇暗自思忖。
先时那伙子强盗看似黄毛匪的装束,似是有备而来,在那山谷里伏击周府迎亲的队伍。莫不是打探到兴樊周都督一掷千金娶的小妾经由此地入兴州,为报复周总督特在中途设下伏兵?
若第一伙人是黄毛匪来寻仇,那同他们兵戎相见的那蒙面贼又是哪路人马?
蒙面贼可是从黄毛匪手中劫下她主仆二人,又劫持她来这深山破庙,还捆缚了她二人的手脚。
不!这人定是来者不善。若不是为报复周怀铭,那又是为了什么……
漪澜百思不得其解间,恰是冰绡也紧张的偷声问她:“小姐,那个蒙面的贼,他绑了我们在此,该不是采花贼吧?”
漪澜一个寒战,一语道出她的猜测。他若是不怀好意将我们从那堆强盗手中劫出,难道,另有歹意……这个念头令她险些崩溃,然而漪澜嘴里却低声安慰冰绡:“不会,不会是,不像……”
“小姐,你莫不是忘记了?扬州官府上个月擒的那个采花贼,千刀万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