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妙竹忍受着膝盖上锥心的疼痛,朝萧正祁福了一礼,抬着那如古井般毫无波澜的眸子看着萧正祁道:
“王爷不必我照顾,定也会好起来的,我来,是要当面与王爷说明我的心意,妙竹身份低微,当初就不该高攀,现在终于清醒过来,请王爷赐我一张放妻书,从此以后勿复相思,各自安好!”
这话激得萧正祁眼前发黑,差点晕过去。
贤妃看着儿子这般心急的样子,恨不得将单妙竹扒皮拆骨。
好手段,真是好手段!单妙竹表现得越是绝情,她的祁儿就越会着急,越加的放不下她!
“祁儿,你别相信这个蠢妇的话!她不可能与你和离的,她只是吓唬你,要你对她心怀愧疚!这把戏母妃见得多了,你别为了她伤到自己!”
秋嬷嬷也道:“祁王殿下,娘娘说的没错,您还是先回房去歇着,这里有娘娘来解决,您放心,娘娘会驯服王妃,一定叫她戒掉这拿捏人的坏毛病!”
萧正祁双唇艰难的蠕动着,他想要说什么,最后却是连同鲜血一起被他咽回了喉咙。
他不敢去看单妙竹的眼睛,只告诉自己母妃说的是对的,也许母妃真的可以让妙竹回到他身边!
将头垂了下来,他僵硬地侧过身子道:“本王的确不舒服,不管什么事,等本王病好了再说吧!”
贤妃满脸欣慰,觉着儿子总算是有所成长,不再感情用事了。
她低声对萧正祁安慰道:“放心吧,她闹不出什么花样就会消停了!”
说罢,贤妃竟带着几分得意地看向了单妙竹,冷声道:
“好了,和离的把戏闹够了,你也该清醒了!祁儿心软,不与你计较,可你下次再敢用这样的招数,便休怪本宫不给你留脸!”
看着垂头不语的萧正祁,单妙竹心里仅存的那一点温度也荡然无存了。
嘴边扯出一抹冷笑,她道:“从前我只以为王爷糊涂,现在才明白,原来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你瞧着泥鳅在浅坑里挣扎一定很有趣吧!有趣到明明食之无味,却不肯放它一条生路!”
“妙竹……”萧正祁踏前了一步,想要解释,却被单妙竹那毫无温度的眼神惊到了。
那眼神里带着失望,带着怜悯,却唯独没有留恋。
“绿屏的事是我不对,我不该怀疑你……”
萧正祁的话还没有说完,袖子就被贤妃用力扯了一下,贤妃怎会允许自己的儿子跟单妙竹道歉!
“祁儿,你不懂女人的心思,莫要糊涂地着了她的道儿,母妃叫你回去你就回去,母妃会叫她乖乖回祁王府,你等着就是!”
单妙竹知道再多说什么也无用,若萧正祁离开,她怕是不好脱身,便也不再与几人理论,福身道:
“妙竹想说的已经说完,不打扰贤妃娘娘和王爷休息,这就告退了!”
见单妙竹竟真的敢往殿外走,贤妃冲过去又甩了她一巴掌,怒道:
“本宫没允许你离开,你休想踏出这殿门半步!”
就在这个时候,殿门一脚被人踹开,一双明黄色的靴子从外面踏了进来。
“朕竟从不知道,朕的贤妃脾气竟是这般的大!”
听到这饱含怒气的声音,贤妃脑子嗡的一下,慌道:
“官……官家,您怎么来了?”
她声音立即变得柔软,与刚刚的歇斯底里判若两人。
景德帝身后还跟着喜淑仪和宝珠,不用想也知道,是宝珠去寻了喜淑仪帮忙,喜淑仪这才请来了景德帝。
贤妃一直想让景德帝多来看看萧正祁,可景德帝只来过两次,知道祁儿情况稳定后就再没有来过,不想再次过来,竟让他瞧见了自己如此不堪的一面,贤妃的心是真的有些慌。
她见景德帝脸上笼罩着寒霜,忐忑地道:
“官家,臣妾也不想发脾气,是妙竹太不懂事了……那屏夫人的事情祁儿已经跟她解释了,她却不依不饶的,还想让祁儿帮她爹升官,要不她就不回祁王府,臣妾这才动怒教训了她一句!”
一句话,将所有罪责都扣在了单妙竹头上。
景德帝没有理会贤妃,而是将眼神瞥向了萧正祁,问道:“是你母妃说的这样?”
萧正祁捏紧了身上的外衫,嘴唇开合了两下却没发出声音来。
见到这样的萧正祁,景德帝失望地闭上眼睛长叹了一口气。
他给过老七机会的,得知贤妃扣下了单妙竹后,他先打发人去告知了老七,若是他可以让他媳妇回心转意,那他就不必再拆散这桩姻缘。
可老七不争气啊,不想他从前觉着仁善的儿子,竟是如此的优柔懦弱,连自己选的妻子都护不住,何以护天下!
等不到萧正祁的回复,景德帝将目光落在了单妙竹的身上,缓和了语气道:
“你很好,一直以来用心打理祁王府,从不与妯娌计较,对每个人都是和和气气的,萧家能讨到你做媳妇,是萧家的福气!可惜这福气有人不懂珍惜,让你受委屈了!”
景德帝的夸奖和安慰让单妙竹鼻子一酸,眼眶瞬间就红了起来,“父皇过誉了!”
景德帝摇头,目光温和地看着单妙竹:
“你刚刚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