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强了，真的是很强，强到让人绝望。
楚麟雪撇着嘴，甚至都不敢看步非凡。
不死天皇帝陵一幕历历在目，好像还停留在昨天。
她败了，号称盖世天骄，为麒麟一族的盖世麒麟子，是不世出的麒麟族宠儿，但却被人杀的夺命而逃，当日若不是有麒麟族逃命秘法，她也要亡寂此地。
李修缘瞧见步非凡目光，收敛了脸上的放荡不羁，他眼中露出复杂，无法忘记这个男人，就是这个男人以言语破了他和金蝉子的道心。
否则今日他还是道济，那个禅宗和灵隐寺的济癫，而不是现在的李修缘。
“世人皆是为情痴，异类痴情是何为？”
李修缘心中突然莫名浮现往日种种，那时他为李修缘为红尘客，也曾有一段情劫，有爱慕的女子，但最终他却选择了佛。
放下心中羁绊，本以为可以无拘无束，到头来却是走入魔障，陷入了迷茫织就的惘然里。
那个女子可还活着？
是在远方？
还是在故地里？
她是否容颜依旧？
还是青丝白发？
她是否还在等自己？
还是已经嫁为人妇？
李修缘突然觉得自己想明白了什么，他突然想走一走从前的路，看一看过往，看一看曾经的人。
“酒肉窜肠过，佛祖心中留；世人若学我，一定入魔道！”
李修缘轻轻呓语，手中酒壶不自觉的掉落。
“咦！”
步非凡神情惊异的看着李修缘，第一时间发现他在顿悟，进入了悟道层次。
这样的境界很重要，不仅灵台清明，无论是神通和术法的领悟都非同往常，更是可以破境，乃至立地成圣。
这在过往的修炼者中有前例，但立地成圣是夸张的说法，真实的是可以突破数个大境界。
历史中最可怕的有人一人，先是为凡人，最后悟道，一夜之间，立地成圣，从一个卑微的凡人，成为了高高在上的准圣。
一点都不夸张。
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太学的最多，有很多儒生，一生都普普通通，到老都在钻研学问，最后一夜之间成大儒。
太多了，数不胜数。
可是这个玄妙的境界最受不得打扰，若是被人打扰，轻则从这个境界中掉出，重则损伤本源，不仅无法突破，反而重伤导致本有的境界掉落。
“可惜了！若他还是道济，以他的悟性，我禅宗必有其一席之位，将又是一尊佛陀。”虚空藏叹息，面色复杂。
十八罗汉齐齐神色变化，有惊疑，有复杂，有不敢置信。
李修缘曾经是他们的同僚，为十八罗汉的领头人物，如今却违背常理，与他们十八罗汉逆道而驰，从同僚之义到禅宗大敌，这样的变化，终究是令人难以接受的。
而今昔日的同僚，今日的血敌，此刻却在悟道，向着更高境界进军，心中的落差是难免的，十八罗汉的失落显而易见。
但也有昔日和李修缘感情很好的罗汉，虽然如今是敌人，但依旧为他高兴，为他喜悦。
“哼！天资绝世又如何？”
“待我破了他的悟道境界！！”
大势至眼中流露出歹毒之色，声音浑雄，庞然佛力汇聚在他的口中，就要动用佛门狮子吼将李修缘从悟道境界震出来。
“不要！”十八罗汉中和李修缘交好的几位罗汉惊呼。
“住手！！”
金蝉子首先拦住了大势至，但已经晚了。
“你敢！”
关键时刻，还是步非凡出手，他内心对于金蝉子和李修缘是愧疚的，若不是他的破坏这两人不可能为禅宗大敌，从昔日的师门变成死敌，这样的经历是很多人都难以接受的。
对于步非凡来说，他这个人虽然心性冷漠，但恩怨分明，他的敌人是禅宗，但不是禅宗中的每一个人，毕竟金蝉子和李修缘没有对他出过手。
当然，若非他插手，这两人命运未曾改变，或许会对他出手。
但未来终究是未来，或许终究是或许。
步非凡不是一个烂好人，也非圣母，可是人还是要有所底线的，洪荒大劫将起，到时万界皆是敌人，此刻能少一个敌人，未来就是一个潜在的盟友。
步非凡就算再强，终究只是一个人，力单势薄，不然他也不会成立稷下学宫。
“既然举世皆敌，那就做到举世无敌！”
“可是一个人真的可以无敌吗？”
“如果可以，那在走向无敌的道路上，一路横推，就真的可以抗下世间所有横击，不被夭折吗？”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就算有天道庇护，集天地宠爱，好比那位面之子，若是一位的竖立敌人，最终也会死无葬生之地。
人力再强，就算强大到可以逆天而行，终究还是扛不过滚滚大势。
试问，若是真的无敌世间，可到那时在放眼身后，却无众生，那到那时，天地唯一人，这样的无敌又有何意义？
这样的无敌，又是何等的寂寥？
人站的越高，就越寂寞。
从前步非凡不明白，现在他渐渐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