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茵刚进院子,宋敬山就过来问她:“沈傲方和你说了什么?”
“他说了些软话,又让母亲和妹妹和我道歉。”
“大意是从前的事都是误会,还要给我补上嫁妆,应该是想重新认回我这个女儿,爹,你觉得我要原谅他们吗?”
沈茵认真问宋敬山。
宋敬山很是愤怒,有一种自家闺女好不容易出人头地,就被沈府摘桃子的感觉。
“当然不能原谅!他沈傲方之前还派杀手来,现在见我儿高升,一下子态度大转变!简直无耻!”
元宵节前一晚,宋敬山可是亲眼见到沈茵被打得奄奄一息,最后又被装在麻袋里,差一点,他就听命于沈傲方,要把这么好的儿媳妇拖去沉塘。
“不仅不能原谅,还应该和沈府划清界限!这样的人家没什么好来往的!”宋敬山斩钉截铁地说。
宋敬山在沈府干活这么多年,对这个东家一直没多少好感。
以前沈茵的母亲裴宝依还在的时候,在沈府当差可是一件人人羡慕的事情。
现在梁氏当家,下人们个个战战兢兢。
宋敬山在老太太院子里当管事,偶尔外派到沈傲方的院子里做点事,这才能顺顺利利干到退休。
“茵茵,你不会想家了吧!”宋敬山突然问沈茵。
沈茵摇摇头,“想家?怎么可能!”
宋敬山松了一口气,“不想就行,县君府多舒服,沈府勾心斗角的。”
沈茵点点头:“是啊。”
宋敬山又说:“现在庭渊也回来了,你就好好地差遣他办事就行!他要是对你不好,就和爹说,看爹不抽他!”
沈茵笑着说:“好。”
没一会儿,阮氏就把饭菜做好了,宋家人一家人整整齐齐地吃了顿饭。
宋敬山不断给宋庭渊夹菜,感慨地说:“庭渊,你一走就是四年,家里人盼你回来,这一盼,孩子们都长大了,我和你大哥,头发都白了!”
特别是前段时间,有消息说宋庭渊阵亡,宋敬山差点以为白发人送黑发人,整个人都垮了。
“是吗?我看家里挺好的。”宋庭渊淡淡地回,你和大哥比四年前都年轻。”
宋庭渊一本正经地说,他一见面,就发现爹的脸圆润了,大哥脊背也挺直了。
家里人个个由内到外散发着生机和喜悦。
孩子们长大了,也不黏他了。
两个小的只敢躲在沈茵背后,怯生生地看着他,也不喊他爹。
宋辰安和宋阡陌倒是第一时间来街上迎他,但也只是抿嘴对他笑。
宋敬山噎了一下,摸摸自己的头发:“是吗?我真的年轻了?”
黄氏噗的一下笑出了声:“现在家里开饭馆,吃得好了,油水一足,可不就显年轻。”
之前宋敬山脸上还有皱纹,现在长胖了,皱纹就被撑开了,是年轻不少。
宋庭渊很惊讶:“家里都开饭馆了?”
阮氏点点头:“是你娘子给我们开的,还想从村里请两个人帮忙,生意太好了。”
宋庭渊问:“家里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他打了胜仗回来,本想给家里修一座大房子,结果现在有了现成的县君府。
宋敬山摇摇头:“家里一切都好,不需要帮忙,你人活着回来就好,这些年,你在外面过得可好?”
“挺好的。”宋庭渊回。
宋梧心疼地看着他:“三弟,你一向是报喜不报忧,半年前,我怎么听姚家那小子说,你所在的小队遇上蛮子的大军,直接全军覆没了!”
“没有全军覆没,我活下来了。”宋庭渊轻描淡写地说。
宋梧问:“那其他人都死了?”
“嗯,都是和我朝夕相伴的战友,明天我要出门一趟,去探望他们的家人。”宋庭渊说。
餐桌上,大家都有些沉重。
还是阮氏率先说:“好,要带哪些礼物,你列个单子,我们帮你准备。”
毕竟是看望战死军人的家属,肯定得带东西。
宋庭渊摇摇头:“不用,东西我在凤梁已经备好。”
宋敬山拍了拍桌子:“吃饭吧,先不说这些。”
“来来来,吃饭吃饭!”宋杨也赶紧说。
宋梧打开酒坛,笑着对宋庭渊说:“三弟,小时候你老是偷爹埋在梨树下的桂花酒,今天你可以放开了喝!大哥给你倒!”
这可是他和宋杨悄悄准备好的。
说完,宋梧直接倒了满满一大杯桂花酒。
想到小时候的事,宋庭渊也笑了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宋梧还要倒,宋庭渊摆摆手:“不喝了,酒是个好东西,但喝多了误事。”
宋敬山因为常年在沈府当差,不能喝酒,但不妨碍他心疼三儿子,劝道:
“现在是家里,放松的地方,喝再多也误不了事!宋梧,给你弟弟满上!”
宋庭渊摆摆手,拒绝得干脆利落:“在哪儿都一样,今天一杯已是破例。”
阮氏笑着说:“小叔子从小就是这个性格,还真是一点没变啊。”
宋庭渊问宋辰安和宋阡陌,“你们现在大了,可要爹请西席先生送你们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