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运河边上。
酒楼雅间内。
高天鹤身穿布衣,头戴头巾,警惕地在窗台附近探了探头。
并未发现有官兵来此后,他这才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他耳后响起一阵轻蔑笑声。
“我要抓你,用不着官兵。”
高天鹤头皮发麻,被吓得猛地跳起来,落在旁边!
险些掏出怀中的匕首!
背后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轻装简从的宁炎,而且周边没有带一个随从。
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高天鹤,煊赫身份带来的威压,让高天鹤心头压力巨大!
“你就是…宁炎?!”
高天鹤强装镇定,冷笑几声,故意直呼其名,显得并不怕他。
宁炎嘴角勾起,没有揭穿这点小把戏。
“坐,喝茶。”
说着,宁炎主动倒茶,传递出一份善意。
见宁炎如此,高天鹤越发有恃无恐地试探,笑着开口:“你还真是跟说书人说的那样,模样很周正嘛!”
宁炎只是缓缓一挑眉,目光平静地落在他身上。
“我劝你在我发火之前,安静坐下喝了这杯茶。”
高天鹤心中顿时大怒!
他纵横江左这么些年,就连官兵都奈何不了他,凭什么听一个毛头小子的?
但当他看见宁炎的眼神后,心头瞬间爬上一股浓郁寒意!
那是一双执掌生杀大权,好似阎王一般的冷漠眼神!
若非手上有尸山血海般的命案,绝不可能有如此气势!
高天鹤额头上冒出冷汗。
这时候他才猛地想起,眼前这个人似乎只要一句话,自己的九族可能霎时就灰飞烟灭!
猛然惊醒的他果然闭上嘴,身体略带僵硬地坐下喝茶,眼神随时扫过窗户,琢磨着怎么逃走。
这个太孙太恐怖了!
“想逃走?已经晚了,不如你试试看?”
宁炎笑着继续斟茶。
高天鹤不愧是刀头舔血的人物,话音未落,他拔腿就跑!
他身法高超,一下子跳出去两三张,直奔窗户而去!
然后就在他即将逃走之际,脚踝处被宁炎一把抓住,同时用力抽回,重重摔在地上!
“砰!”
坚硬的花梨木桌子登时被砸得稀巴烂,木屑翻飞!
高天鹤喉咙一甜,差点吐出血来,结果还没等他挣扎起身,喉咙就被宁炎一把抓住,缓缓握紧地提起来!
“殿下…松手…我…我知错了…”
高天鹤面色酱紫,绝望地挣扎,额头青筋暴起,拼命挣扎,却无法挣脱。
在昏迷前的最后一刻,他这才发现。
眼前的太孙不是一只虎仔,而是择人而噬的幼龙!
过去一个时辰。
高天鹤缓缓苏醒过来之时,已经是在太子府的客房。
他惊恐地捂着脖子,传来的血腥味十分强烈,勉强下了床,打听清楚这里是哪,随后跌跌撞撞地在王暖暖的带领之下,来到宁炎书房。
“进。”
宁炎放下毛笔,抬头看去,书房门被打开透进光线。
脖子青紫的高天鹤战战兢兢地走进房门,扑通一声跪下,咬着牙,颤声道:“拜见太孙殿下!”
“我赢了吧?”
宁炎笑着看向王暖暖,王暖暖满脸郁闷,瞥了高天鹤一眼。
“你怎么知道他第一句话不会是求饶的话?!”
“很简单,一个贪生怕死的人,做不到他那个位置。”
面对宁炎的解释,王暖暖不以为然。
“哼,他要是不怕死,现在跪下来作甚?”
面对两人的打赌,高天鹤识趣无比,没有做任何多余的动作,同样没有流露出一丝不满的情绪。
“不怕死跟莽撞是两回事,好了,赶紧去把我交代你的事弄好,时不我待。”
王暖暖做了个鬼脸,转身就走。
房间里就只剩下两人,此时高天鹤面对宁炎,在没有了半点脾气,只是跪着等候差遣。
“若是你第一句话开口是求饶,你已经是尸体了。”
宁炎轻飘飘的一句话,让高天鹤畏惧到了骨子里。
这就是皇家!
杀伐无情,视人命如草芥!
“请太孙吩咐!”
高天鹤重重磕头!
“盐帮是否有运输私盐去北蛮?”
宁炎平静问道。
高天鹤心中猛地一震,这是诛九族的大罪!
说得好听点是贩卖私盐,谋取私利,往大了说那就是通敌卖国,罪不容诛!
但此时的他已然不敢撒谎。
“有,每年两次,每次都有五艘大船,以贩卖瓷器茶叶为借口,北上交付!”
事已至此,高天鹤索性将自己所知道的全部抖出来。
他算是看清了,面对这等铁血手腕的太孙,除此之外没有第二条路能走!
宁炎嘴角勾起一丝微笑。
“很好。高天鹤,按大夏律法,你犯的罪足以抄家灭族,更有甚者,你的子女将来会罚没为奴,女儿更是会在教坊司度过一生。”
教坊司,官方娼妓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