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在不打搅众人的情况下,一行人离开了万青书院。
这是一早就说好了的,他们不要人相送,临别之时总是容易伤感,倒不如把这伤感之情化作乌有,好生的念一日书。
郭皑今日还是没来,家里的事且还要他忙一段时间,不知何时才能抽出空来,走前倒是请信澜为他带了句话:如有必要可书信往来。
郭家的些许事,还得等他们回到京城了,将一应证物交到该得的人手中,将此事彻查,揪出那幕后之人。
青夏便问:“难道这件事情国公府不可以查吗?”
宋溓:“可以,却没有正经的名头去查,国公府到底是不管冤案错案,越职办事乃是大忌。”
青夏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又听他说:“不过,明面上不行,私底下也可以帮帮忙,你如此关心郭家之事,若有结果会告诉你的。”
青夏:“当真?这样的要事也能告诉奴婢?”
宋溓笑了:“你待在我身边什么事都可以知道,我也不怕你会转身就将我卖了,毕竟对你来说也没有丝毫好处。”
青夏一挑眉:“那可说不准,若是旁人出了更高的价钱,许了我更多的好处,卖了爷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看她神情神动,眸光飞扬,宋溓亦带笑意,反问:“不如你与我说说你想要什么好处,旁人能给的我也能给,若是我给了,你就得死心塌地的跟着我。”
青夏却是一哼:“那我也太亏了吧,许了人家一点好处,就让人家死心塌地的跟着你,爷若是以后不做官,也可以去做商人。”
听她这打趣的话,宋溓轻笑着摇了摇头,目光肆意又轻佻:“你是越发大胆了。”
青夏不以为意,只是红了耳朵。
回去的路程走得很快,坐在马车之上,即便是在平坦的路上都觉得晃的人头晕,在后面睡了会儿小觉,在起来之时,便见大少爷倚靠着窗边,微风轻轻的吹过他的耳边,也翻过他手中的书页。
这些日子他越发勤勉了,恐怕回了国公府他也没多少心思放在外头。
“醒了?”
她刚才说坐车坐的晕,想去后面睡会儿,这一睡就过去了两个时辰,青夏羞赧的点点头,随后说道:“爷看了好会儿书了,可觉得头闷?不如也去躺会儿吧。”
宋溓目光搭了她一眼,微微摇头,随后又专注了手中的书本,道:“你随意些,我还有些东西要看。”
青夏便不语了,她不会在他看书时老是拿话打搅,睡够了便坐了起来,从坐下的柜子里翻出了临走时干娘给她收拾的茶包,这茶包据说是干娘和老夫子两人做的,里头采了野花,也有一些名贵花种培育出来的花骨朵,味道格外清香。
她素手做茶,白皙如脂,手指细长,窗外的黄光打进来,在她手上也渡出好看的光泽,她的手侧手腕处,有一点极小的红痣,更给这细弱手臂添了几分艳媚之感,因常年做事,不会留长长的指甲,府中有一些体面的丫鬟,会去学姑娘小姐,将指甲留长养出纤弱之感,老夫人又宝贝如花似玉的姑娘,尤其是在她身边伺候久了的,她也乐意看着她们打扮保养自己,可青夏从来都没有留过。
原因当然也不是刻意独特,而是她曾见过同室的姐妹,她洗脸时常喜欢将脸泡进水里,玩一会儿了再用双手去搓脸,留着长长的小拇指甲,往上抹的时候,指甲进了鼻子捅了个血洞,当时她疼懵了,青夏也吓到了,从此以后不敢留指甲,只修的干净整洁,可即便她不留,她的手指本身也长得秀美,爷就喜欢她的手足,常会用在手里,爱不释手,起先青夏还羞赧不能接受,被他强迫几次后,也只能由得他去了。
此刻她做茶,宋溓的目光就不由得落在了她的手上,随即落在了她微微抿着的唇上,他发现这个小娘子每次很认真的做一件事的时候,很喜欢紧抿着唇,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
她做好的第一杯茶便放在了自己的眼前,也没有催着自己赶紧喝一口,宋溓自己拿了,惹得她一个眼神,但也没说什么。
“入口清香,香醇可口,好茶。”
见他将书倒盖在一边,青夏便同他说起话来,笑道:“自然是好茶,这茶可是干娘亲手做的呢。”
宋溓看向她:“干娘?”
青夏一顿,将茶杯放在一边,道:“昨夜同您说过了,那会儿天太晚,你又喝了些酒,许是醉狠了不曾记到心里去,奴婢已经认了墨夫人做干娘。”
宋溓好像有这个印象,便道:“墨夫人确实喜欢你,只是没想到会收你做干女儿。”
青夏低低一笑,她又何曾想到呢?本以为只是萍水相逢的缘分,彼此喜爱便说明这缘分为好,却不想她愿意认自己做干女儿。
“等回京了我会将这件事情告诉爹爹和兄长,我在外头给自己认了个干娘。”说这话时,眼里掩饰不住的笑,看的宋溓心软。
“你可现在就写,等到了住的地方,叫下头的人送去驿站,许等你回京,就能收到来信。
青夏眼睛一亮,先前也不是没想过这个,只是想着人在外还是少点事,免得麻烦。
喝过了茶,青夏便铺上了桌子,细细思考着这一封家书要写些什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