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之下,迎面而来的茶水透了个心凉,郭茹颜放下手时,对上柳柔爰发懵着还没反应过来的脸色,冷冷一笑。
屋里仅有的几个柳柔爰的心腹,在看到此场景时纷纷大惊失色,为首的宵婆子更是立即呵斥:“大小姐怎能如此无状!举止失仪,不敬母亲……”
郭茹颜扫了她一眼,那眼神是从未见过的冰冷,一直以来在家中安静温顺的大小姐,此刻撕下了伪装:“宵婆子,你到我跟前来,再与我说一遍,谁?是我母亲?”
平平淡淡的一句话,未有怒却叫人胆寒几分,一时之间,还真叫她唬住了。
柳柔爰反应过来,摸了把脸上的茶水,登的一下站了起来,指着她的鼻子大骂:“你这个小贱人,可是打量你父亲瘫在床上,我就奈何不了你什么了吗?”
郭茹颜往后一靠,挑衅看她:“是啊,不仅是因为他瘫了,还因为王家来人了,柳柔爰你可以试试,今日我对你不敬,你对我下手,看看咱们俩是谁会更倒霉一些。”
柳柔爰似的发抖,左右看了看,身边的人竟都低下了头,不敢言语半分,她气结:“早知道你是个不安分的,当年你娘死后我就应该弄死你,好叫你今日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郭茹颜也站了起来,走到她跟前,冷声道:“你知道你和我娘还有我,最大的不同是什么吗?”
柳柔爰死死看着她。
“你一个破落户出身,跟了我爹也算是翻身了,可你偏偏就是不安分,你以为当家的夫人是这么好当的?没了我娘,这些年你又做了几分好?我娘和我出生王家,但凡我们有一丁点的不对,王家人都不会坐视不管,可你呢?你猜猜看,如今你若是悄无声息的死在家里,除了你那儿子,还有谁能做你的依靠?”
她说这话声音不大,只叫柳柔爰听得清楚,她看着她惨白的脸,哼哼冷笑,道:“你当年逼死我母亲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今日?放心吧,来日方长,我就这样看着等着你的报应。”
说罢,郭茹颜离开,边走边说:“无娘家可依,嫁了个靠不住的丈夫,生了个什么都不懂的儿子,山穷水尽时方见真章。”
……
郭茹颜走出来,看到门口处等着的青夏和宋溓二人,脚步一顿,脸上闪过一丝讶异,随后走到他们面前,一改方才的嚣张冷淡,恭敬道:“不知宋公子今日到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家里如今正是乱的厉害,只怕是招待不周了吧。”
宋溓不语,青夏便替他回话:“昨日你弟弟就来接我们了,只是那时已经很晚,不好叨扰。”
郭茹颜顿了顿:“他?为何去接你们?”
青夏不语,郭茹颜反应过来,随后笑了笑,当他是病急乱投医来。
也不知是该笑他聪明,还是笑他蠢,不知底细的人就敢领进屋里来,也不知如今是个什么光景了。
“那你们现在到这儿来,莫非是要找她?”郭茹颜不解。
这个“她”自然是指里面的柳柔爰。
青夏“嗯”了声:“我家公子有事要问。”
郭茹颜默了,片刻后移开了身,看着那挺拔的身影离开,未曾再问一句。
离开此地时,问了问身后的丫鬟:“他们什么时候到的?”
丫鬟摇摇头:“奴婢不知。”
郭茹颜深吸了口气,喃喃自语:“罢了,即便他们听到了也无妨。”
她想要的如今都一步一步的实现了,其他的也就无所谓了。
……
得知贵客来此,柳柔爰只忙收拾了自身,一身憔悴的见人总是不妥,只是不管怎么收拾,到底是突逢变故,人看着总是萎靡不安。
“洗春在外接客,忽视这里,还请宋公子见谅。”
洗春便是郭皑,宋溓摇了摇头,道:“无碍,我今日来本就是找夫人的,有些事情郭皑不知,但夫人应当是知道的。”
柳柔爰太阳穴突突的跳着,闻言只道:“家中事我是一概不管的,无非是来往应酬需要我去做一些,宋公子怕是从我这里打听不到什么了。”
宋溓:“我以为郭皑找我来是全然信任我,原来不是这样,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好在此叨扰了。”
说罢,他欲要起身,并不想同她纠缠多语。
柳柔爰傻眼了,忙道:“等等!宋公子,你先等等,本就是我让洗春去找你的……”
说罢,无奈叹息,低下头摇了摇,道:“我也是没有办法了,老爷倒的突然,一字半语都没有留下,我都不知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办才好,找上你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所以你也不知我可信还是不可信。”
柳柔爰为难的看着她,答案不言而喻。
宋溓手指在桌子上扣了扣,随后道:“我也不是有那么多的闲心,爱管别人家的闲事,夫人若是如此,我自不会相逼,只是夫人确定,自家的事情还有拖延的余地?”
柳柔爰愣住了,看了他半晌,才说了一句:“我想知道你究竟是什么身份。”
宋溓沉默不语。
身后的青夏适时道:“郭夫人,我家主子的身份您不知道对您才是最好的,既然我家主子来了,便是抱着要为郭家解决事的心态,你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