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发生的突然,宋炎炎下意识的抓住朝他脸飞过来的帷帽,放下时便见青夏姑娘险些摔下去,此刻正被一少年抓住,刚想厉声呵斥,待看清那少年的面容时,脸色大变,忙将帷帽抓起来挡住脸,意识到这样不对,可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他一直跟在大少爷身边做事,这些人或许不认识姑娘,但或许会认识他。
他都在这儿,说明郡主和大少爷也在这附近,想着这一路上姑娘都十分小心,没想到临了了,在这儿碰上了。
青夏站稳以后,意识到自己的胳膊被一陌生男子紧紧抓住,惊吓之余倒也反应十分迅速,忙用帕子挡住了脸,遂后挣了挣手。
刘昀本是一肚子火,可现下也只有惊了,看到面前女子微弱的挣扎,这才松开了手,道:“抱歉,方才走的急,没留意到姑娘,姑娘没伤着吧?”
青夏不愿多惹事端,好在也没出什么事,只垂眸小声说道:“无碍。”
说罢,她提着裙子就要走,那挡在脸上的帕子未曾放下,只露出一双清润明亮的双眸来,刘昀顿住,嘴快的说了句:“纵使姑娘不介意,撞倒姑娘始终是在下的不是,姑娘可想要什么,在下……”
听到这话,宋炎炎一蹙眉,很难想象这是城阳王最小的公子说的出来的,他没找别人晦气就不错了,竟还提出要赔偿?见鬼了。
青夏打断了他,说:“公子不必自责,我什么事都没有,告辞。”
这下,是真没给他反应和多话的机会,快步离开了此处。
宋炎炎拿着帷帽连忙跟上,只留下刘昀看着二人的背影,心中暗暗奇道:这是谁家的小姐出行,身边没个侍女,竟跟了个小厮?
旁的不说,这女子倒是个淡雅之人,若是旁人恐怕就要讹上自己了,偏偏自己将机会给了她她也不要,甚至连看都没有多看自己一眼,若多看一眼便会知道,丧失了这个机会对她来说有多么可惜。
向来还没有人能从他嘴里得到一句抱歉。
想到这里,刘昀笑了笑,摇着头往下走,心情不知觉间好了几分。
下了楼后,目光微顿,又往上看了眼,只见紧闭的房门,没什么意味的看了眼,又没什么意味的离开此地。
青夏进屋后,只见宋炎炎神色沉闷,将帷帽放在桌上,说道:“姑娘刚才那人,是郡主弟弟,城阳王的小儿子。”
青夏懵了一下,怔怔的看了他半晌,声音都带着两分不确定:“你确定没认错,果真是他?”
宋炎炎点头:“虽然没有与他正面相对过,可他的样子我记得。”
青夏默了,在这里遇到了郡主的弟弟,那是不是就说明,郡主也在这儿,大少爷也在这……
想到这个可能,青夏忽然觉得呼吸不上来,他们已经很是避着了,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就碰上了?
宋炎炎宽慰道:“姑娘莫太担心,好在属下认出他以后就连忙将脸挡住了,且姑娘的反应也快,拿帕子挡住了脸,他应当是没看清楚的,即便是看清楚了,他也并不认得姑娘。”
“话是这么说,可终究……还是叫人不安心。”
青夏在屋内踱步,道:“不成,我现在就回马车上去,你们玩会儿了直接来找我。”
见姑娘如此难安,宋炎炎心中也很不是滋味,他说道:“咱们才上来没多久那小公子就下去了,还不知那边是什么状况,若是姑娘就这么下去,万一再碰上了……”话说到这儿,见姑娘稍微安定了些,听她说:“你说的对,此刻我不便下去,且在这待会儿吧,等再过一会儿咱们就走。”
看着姑娘微微蹙眉的模样,宋炎炎轻叹了一声,直道:“其实有件事儿属下不大明白,也不过就到年底,郡主就会入宋府,到那时姑娘总会与她遇见的,如今便是遇见了,姑娘也都是主子的人。”
青夏摇摇头:“道理虽是如此,可我却不能过早的出现在她面前,你可知大少爷这次是为求学而去,且他要求学的那位夫子最重名声,我本就是作为婢女跟随一路的,你叫我一声姑娘,我也只敢在私下里回应你,若是在人前,我与你就没什么不同。”
“可……这于郡主无关呐。”
青夏沉静下来,一双黑眸看向他,说道:“是的,大少爷求学一事与她无关,我说的也只是其中一个原因,还有一层原因,就是在感情上来讲,我更不便在此刻出现在郡主面前。”
宋炎炎思索片刻,随后说道:“其实属下心里晓得姑娘在纠结什么,害怕什么,可是姑娘也应当明白一个道理,有些事情不是躲一时就能过去的,如果说对方本就是一个强势的人,你越躲着她便越强势,或许姑娘大方的走到她的面前,她真的见了姑娘反而没那么忌惮了。”
青夏笑了,笑意苦涩:“有没有种可能人家根本就不是忌惮,也许人家是膈应呢?我可以坦诚的走到她面前,可对于我来说,任何一种坏的结果我都无法承受。”
宋炎炎低下头来,没看到姑娘眼里一闪而过的犹疑。
“你不应当在我面前说起郡主的是非的,无论她强势也好,忌惮也好,你是大少爷的人,而郡主会是少爷未来的正妻……你这般为我想,到叫我觉得莫名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