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溓深吸了口气,试图将事情掰回来。
“她不懂伺候,这还不是错?”
喆友:“……”面色有些难以启齿,实则是一脸“这场面我实在不懂”。
“可您早上才夸了姑娘会伺候人,您说的不懂伺候,是……”
“喆友。”宋溓青了脸看着他,似乎有种他再说下去,脸面不保的意思。
喆友住了嘴,暗自看着大少爷懊恼无比又无法言说的表情,脑子里灵光一现,许多小细节涌了上来,而他也在这个时候摸到了一些关窍。
一向不要侍女伺候的爷指明要青夏姑娘伺候。
明明一早打定了主意要她伺候,却又无常的不知该让她做什么,那时的大爷似乎对青夏姑娘有愧一般。
后来更是叫她一同入书房,郎读书来妾练笔,那场面真真红袖添香。
也是在那个时候,爷对青夏姑娘明显亲近了许多,或许爷自己都没发现,有时提起青夏姑娘他会笑出来。
更是在醉酒那夜后,爷看着姑娘,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喆友没见过爷动情的模样,可他不傻,这样的爷,为一个女子反复无常,总是说一些匪夷所思的话,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这若还不是动心,那他可就白长个脑子了。
这可不得了,明白了这一点,喆友没来得及高兴,他也很清楚,爷不会主动承认自己动了心,这与他一直以来的认知是相反的,他不会允许自己对除未来妻子以外的任何女人多心意,若是此刻他毫无顾忌的戳破这一点,喆友保证,那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喆友只道:“奴才明白了,青夏姑娘是老夫人指派来伺候爷您的,如今青夏姑娘懈怠了,爷您理所应当不快,青夏姑娘未做该做的事,这若是传回朝晖堂叫老夫人知晓了,只怕不会轻易饶过。”
听了前半段,叫宋溓心思开朗了些,是啊,青夏本就奉命而来,她应当亲近自己,而不是需要自己一再试探同她挑明,可听到后半段,宋溓眯了眯眼:“你是皮痒吗?”
见了这态度,喆友心里就更有数了,忙说道:“奴才说了个蠢笨的话,再怎么说,如今姑娘都是目安院的人,自己院里的人,怎么能随意叫别人发落呢?”
宋溓面色缓和了些,他敲了敲桌面,道:“依你看,如今局面,当如何破?”
喆友犯了难,他倒是看得清楚,但这事难办呀!
当初是您老允了姑娘入院,让姑娘以为自个儿有机会,又是您老使了手段叫姑娘认清现实,从此安守本分,好赖事都叫您做了个极致,如今却来为难他将此事扭转,这…这多冒昧呀?
“您…您这是想让姑娘继续入寝房伺候?”
“这是她的事。”
喆友一阵牙疼,好一句这是她的事。
好家伙这是又不给人脸面,又要人上赶着,清源那厮还说爷对姑娘不同,有这么不同的吗?
哦,是不同,对旁的女子丢在一边不理睬就是,对姑娘倒是理睬,只是这方式颇叫人费解。
他倒是矜贵了,体面了,却要人家当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小意逢迎……
喆友认命的点了点头,既然爷有需求,他也只能道:“奴才会提点姑娘的。”
宋溓暗松了口气,舒畅了几分,也不忘提醒:“此事别叫老夫人知晓。”
“是。”
……
青夏急步回到静居,香汗淋漓,她急喝了两杯水,也未能将心里的燥意压下去。
她如今是真搞不懂了,大少爷此番试探又是为何?若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她便听教训,可他那样的态度,令人无解。
伺候这位大少爷她已经有一万分的小心了,可如今还是到了这一步,阴晴不定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他的态度,说是试探,却又和她想的试探不大一样。
这种试探像是扼住她的喉咙,叫她每一次的呼吸都如此困难。
他像是渔夫,撒了张网下来,轻易拢住了她这条鱼,将她搁置在案板上,迟迟不挥下菜刀,只看着她摆尾求生的模样微微发笑。
琉钰立在门口,看着她坐立不安的模样,一番思量,暗觉不好,关上门回了屋。
……
喆友往静居去时,碰到了神出鬼没的清源,忍不住顿了一下,两人对视一眼,清源幸灾乐祸:“每次你这幅表情就意味着出现了难以解决的事,说罢,如今风平浪静,何事能惹你蹙眉?”
喆友道他不严谨:“哪里风平浪静?不过都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你先前说,大少爷待青夏姑娘不同,那这些日子下来,可还会这么觉得?”他不敢保证自己想的是否准确,清源和他一样,伺候大爷时间较久,又不常在内院,或许以他的目光来,会看的更准一些。
清源直道:“能让姑娘贴身伺候许久便已经说明了答案,小友友,你这是在大爷身边久了,也看不清这些变化了,目安院以前也不是没有姿色好的丫鬟吧?也不是没有做事不错的丫鬟吧?你可见哪个能让大少爷开口留下伺候的?”
“……”
“大少爷又不是其他那些只晓得读书的人,人都有七情六欲,大少爷也会有,遇到不一样的,又正好入了眼的,自然另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