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叁杀了,田昆抓了,还有一个身在郊外的常士锦。
常士锦消息被隔绝,在入夜时略为疲惫地回到山寨,准备吃一顿他最爱的炙鸡、鹅鸭排蒸、酒蒸鲋鱼。
说起来,山寨的伙食比外面好了不止一星半点,他在外面吃都不香了。
山寨里的弟兄也是这么觉得的,每每到饭点,伙堂都是满人的。
只不过……这是不是太多人了一点?
常士锦不明所以地走过去,刚想问话,为首的两个人就将他扣住了。
后面的田昆被推上来,跪倒在地。
他们四目相对,常士锦瞳孔地震,勉强地笑了笑,偏头看缓缓走来的秦越:“大哥,这是什么意思?”
秦越黑眸的情绪很淡,在他面前站定,他身后跟着三当家王劲,四当家魏刀,一左一右,静静地看着常士锦。
所有人都很安静,那么多人都是跟着他们很多年的,目光或愤怒或哀切地看着常士锦。
秦越:“我们结拜的时候我就说过,我有的不会缺了你们的,患难与共,富贵同心,前提是你们没有二心。”
常士锦面露悲伤:“大哥,我全部都记得,我对你和山寨都忠心耿耿。”
“希望你是,把他们分开关起来。”秦越吩咐道。
两个人被分开关起来,互相不能沟通,也不能听见对方的牢房的谈话。
秦越问人口供很有一招,唐挽听了他的主意之后,连声赞同:“这个主意好,就看他们主仆间有几分信任了。”
秦越便去了常士锦的牢房,走进去的时候,面无表情的脸上显露出几分悲哀和责备,以及期许的神情。
常士锦知道他这是恨铁不成钢的脸色,他赶忙挣扎了一下,可怜地道:“大哥,求你信我,我不知道是谁在害我,那人真的和我无关。”
秦越拍拍他的肩,黑眸犹如深邃的漩涡,就这么看着他,轻声道:“士锦,那些暗账都在我手里了,你是我多年兄弟,我现在还愿意包容你,只要你承认和改正,按照山寨的规矩领了罚,你就还是我的兄弟。”
他负起手,语气变冷:“挽挽觉得田昆的暗账做得很有意思,她很感兴趣,所以想给他一个机会,只要他那边先揭发了你,吐出你所有罪行,他便是戴罪立功,山寨会放了他,认他做手下。”
常士锦的低下眼,眼睛和眼皮不断地颤抖。
田昆……他最好别背叛他,可他要是真背叛他怎么办?
秦越继续道:“你要是先说出来,我还认你这个兄弟。”
毒计,这是毒计吗?
常士锦呼吸变得急促。
两刻钟后,他到底是想怕田昆那边先供出他,抢了他悔过的机会,也想赌秦越的多年兄弟关系,半真半假地说了出这五年犯的错。
他说了很多谎,真话掺在假话里说。
秦越录完他的口供,目光复杂地看着他。
唐挽走进来,倚在门边,声音淡淡:“你说晚了一步,田昆先招了,我让他在山寨众人面前揭发了你。”
常士锦目眦欲裂,强忍着戾气,道:“大嫂,你真的认他做山寨的手下吗?”
唐挽:“嗯,我还允诺他黄金白银各一箱,他就直言不讳了。”
常士锦自认没有希望了,扯了扯嘴角,大力摇晃着牢房门,恨恨地瞪着唐挽,声嘶力竭地喊着:“都是你这个女人,自从你来了山寨,什么都变了!”
“大哥变了!三弟四弟变了!他们都变成了你的狗!”
“要是大哥不变,他还会向着我,我以前犯个错,他从来不会怨我!这一回、这一回……”
秦越冷着脸,猛地一脚踹在他胸口。
常士锦被踢到往后狠狠一摔,吐了一口血。
“别给你的过错找借口,我们从来没有变过,变的人是你。”
常士锦趴在地上,“你会杀了我吗?”
秦越:“你不能再留。”
常士锦笑了笑:“是想用我以儆效尤吧,山寨越做越大,正好缺一个威慑下属的工具,有我这个前车之鉴,谁敢步我后尘,是吧大哥?”
秦越默了默,用唐挽以前说过的令他无力反驳的话:“你一定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唐挽:“噗。”
秦越牵着唐挽走出去。
常士锦眼神黯淡,忽然高声道:“不是只有我变了,你也变了!你处处听信这个女人,眼里已经没有手足之情!”
没有人回答他,秦越和唐挽离开这里。
唐挽挠了挠他的手心,侧头看着他紧绷的下颌,柔声道:“相公在难过吗?”
他一愣,仿佛才回过神,道:“没有。”
唐挽心里叹口气,她知道他在难过,他和常士锦十四岁就结拜兄弟了,到如今都有十五年了。
他的父母去得早,他们就像他的亲兄弟一样。
原剧情里的她在这个时候,是这么告诉他的:“他是你的兄弟,更是你的下属,他有忤逆之心,该杀就杀了,没有必要难过。”
唐挽的心思总是狠的,她不狠就不能在侯府过得好。她对自己的姐妹从来没有姐妹之情,对兄长、弟弟没有兄妹、姐弟之情,所以她就是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