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挽也很满意,左看右看。
她嫁给秦越之后,就没有过一天不好的日子。
她喜欢买各种首饰,穿金戴银装点自己,他每次下山也会给她带,只不过他一开始的眼光真是俗不可耐,好在经过她一番调教,他已经掌握怎么选择和搭配比较好。
她还是很光彩照人,不比在侯府时的差。
她喜欢现在的生活,当山匪真是个好主意,一点都不赖呢。
她洗漱完,和秦越腻腻歪歪半晌,让他为她描眉染口脂,挑手上要佩戴的镯子,水玉的碧玉镯、垂坠红玛瑙的翡翠镯,戴进她白皙的手腕上,缠绵流连片刻又摘下来,他们一边依偎一边调笑,一个个地试,不厌其烦,等搞定出来都过去小半个时辰了。
她着一袭绯色烟水暗纹广袖曲裾罗衣,以缠枝花样压裾,袖口又添盘银丝纹样。紫色的绸面宽腰带,衣袖勾缠出芍药花纹,如云曳地,仿佛朝霞明灭之光,桃枝夭夭之态。
这个山寨的女主人,浑身的气势不可谓不摄人,眼波流转妩媚又凌厉,山寨里人人见了她得喊一声当家娘子。
这个点已经可以吃午膳了,精力充沛的熙熙和开始打哈欠想午睡的满满被抱上椅子。
远远的,他们就看见唐挽,喊一声“娘亲”,想爬下椅子冲过去。
她嗔他们:“坐好别乱动。”
她走过来,就抱了抱他们。
满满在椅子上扭来扭去,小手扒着扶手,眼巴巴地看着娘亲。
唐挽笑容宠溺,纵容地把她抱到自己腿上坐着。
满满咧开小嘴笑起来,饭桌上只有爹爹的时候,他都是让她自己吃的,可她就喜欢被娘亲抱着喂饭,香香的娘亲吹凉小勺子里的粥,粥都有娘亲的香味。
唐挽低头逗着她,夹着嗓音甜甜地道:“乖满满,娘亲咬一口你的脸蛋好不好?”
满满赶紧捂住脸蛋,可怜兮兮地望着她:“娘亲可以只亲亲,不咬嘛?”
“好吧。”
满满放下手,闭着眼,小嘴抿得紧紧的,把小脸扬起来。
唐挽被她视死如归的表情逗得笑出声,用力亲了一口她的脸蛋。
她没厚此薄彼,给一旁的熙熙也来一个,熙熙小脸红了一些,但眼睛亮亮的。
秦越无奈地摇摇头,笑容里都是柔情。
午膳有唐挽特意吩咐的蟠桃饭、碧涧羹、鲜鱼虾做成的山海兜、松花黄与练熟蜜制的松黄饼,新鲜的马齿苋青翠欲滴,活鲤清蒸后鲜甜味美,菱角白嫩爽脆。
用的都是京城那边的做法,虽然厨娘不是京城人,但厨食技艺万变不离其宗,唐挽只需稍加描述,几个厨娘都能自己琢磨出来。
唐挽给满满喂着饭,她很乖,娘亲喂啥就吃啥。
秦越想了想,还是道:“满满,你是大孩子了,不能每次都让娘亲喂饭,知道吗?”
满满鼓着小嘴,把耳朵捂住,贴在唐挽软乎乎的怀里,往里面钻。
秦越眯了眯眼,放下筷子,筷子轻轻磕在碗边。
下一秒唐挽就瞥来一个眼风,秦越默了默,重新拿起筷子继续吃,还给唐挽夹了一块鲤鱼鲜嫩的肉。
吃完饭,俩孩子就去睡午觉了。
他们每天的作息都很规律,准时起床,准时睡觉,小孩很爱犯困,睡的时间必须足够才行。
等他们午睡醒了,唐挽和秦越再带他们下山。
安置好孩子之后,唐挽和秦越就去了山寨前堂。
山寨现如今家大业大,养着四百多号人,旗下有镖局、赌场、酒馆、酒楼、茶楼、客栈,事情多得很。
唐挽对了底下人交上来的账,没多久,三当家就来了。
他喊她一声大嫂,脸色不太好看地告诉她:“大嫂,十日前,我们同那老狐狸商量的鹿山那块地,他忽然说不能拨给咱们了。”
唐挽略略挑眉,掀起眼帘。
他说的是山寨和县令郑尹的交易,这些年山寨和郑尹来往密切,已经到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地步。
山寨人多,要吃饭的,依靠着大家或真或假的县籍,从县令那分到了不小的土地,就算分到的是荒地,弟兄们人高马大,没半天就能犁好,现如今属于山寨的土地,全部种上了粮食,供养着整个山寨。
前不久唐挽和郑尹又谈了一桩交易,这才十日呢……
三当家王劲,看着是个大老粗,实则心细如发,他在和郑尹那老狐狸谈话时,能听得出那些弯弯绕绕,赶紧回来禀报唐挽了。
这会儿他低着头,避免对上唐挽艳丽到堪称逼人的眼眸,因为他知道那眼里一定挑着笑意,以及凌凌的冷光。
唐挽嗓音悠悠:“郑尹……有求于人,还敢把好处收回去,胃口大了,老混账。”
王劲抿着嘴听着,说起来郑尹还正值壮年,但大嫂说他是老混账那他就是。
唐挽提起紫毫笔,继续办她的事,语气不变:“他午后必来拜见,不见。”
她还要带熙熙和满满逛街呢,没空见他虚伪的笑脸。
王劲应声,立刻出去了。
室内的唐挽,在一张空白的宣纸上写下“郑尹”二字,画了个圈。
说起郑尹,事情还真多,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