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挽和谢循去了马场,马场的管事见着谢循之后就卑躬屈膝的,脸上堆满了笑,转头就找来了自家大老板。
路老板是榕省的富商之一,听见谢循来了,他花了十分钟快马加鞭地赶来接待。
督理府都给了唐家订单,还没给他路家呢,要是他好好表现,让督理高兴高兴,说不定大手笔是订单就来了。
打着督理的旗帜过路,山匪都不敢抢呢。
谁来接待都无所谓,唐挽会骑马,她不用别人扶,干脆利落地翻身上马。
谢循也上马,马儿很悠闲地迈着步子,他们两人同步而行。
后来便赛起了马,酣畅淋漓地跑一圈下来,唐挽摸了摸肚子,对他笑道:“督理看起来还能再赛两轮,但我已经饿了,八珍阁的烤鸭香味都飘到这了。”
谢循忍俊不禁,翻身下马:“那就由我来请客,给唐小姐点八珍阁全套的招牌。”
唐挽笑得眼睛都弯成月牙:“那不得有十几道菜,督理破费了。”
她也下马,可能是他在身边,她一时没防备,没踩稳马镫。
她心一惊,下一秒谢循接住了她,稳稳当当的,让她站稳。
她眼神微动,莹润的眸子望着他。
她还在他怀里呢,就这么看着他,简直是引人犯罪。
他忍住了,视线错开一点。
唐挽站稳,心里暗笑,手指放开他时,柔软的指尖却划过他的掌心。
他忍无可忍,一下包裹住,但只是握到了一瞬间,他就立马放开她,快得像错觉一样。
他们并肩走着,他尽量克制一些,柔声道:“很多人一直偷摸给我塞姨太太,他们就是见我好欺负。”
唐挽腹诽:谁欺负得过你?
谢循心跳越来越快,他叹口气,道:“唐小姐,我不知道一直以来,我有没有成功传达我的心意,有没有让你察觉,但唐小姐很慷慨,对我事事有回应,给了我很大的勇气。”
唐挽揪了揪手指,认真道:“督理,你现在不是邵先生了,但说话的方式还是一样。”
那就是铺垫一大堆,又是自谦又是赞她,最后再讲目的。
谢循听明白了,他有点懊恼,黑眸下藏着的情绪再也不克制,看着她,认真道:“我心悦唐小姐已久,心思毕露,没办法忍耐了。”
唐挽咬唇,低了低头,笑了几秒。
他讲得没有那些洋人好听,但落进她的耳朵里,最真诚不过了。
她抬起头看向他,望着他幽邃如海的眼睛,语气很柔和:“我以为督理也清楚我的想法。”
谢循屏息问:“你愿意……嫁给我吗?”
唐挽点头:“我愿意。”
谢循匆忙翻了翻口袋,他哪料到今天会捅破这层窗户纸,连戒指都没带出来,他只好兴奋又窘迫又认真地说道:“我应该先拿戒指出来再问你的,我今天就去唐家提亲。”
他们之间的气氛悄然变化了,远远地守着的路老板揉揉眼睛,瞪大眼睛看他们,这两人怎么好像不太对了。
谢循现在心情非常好,着急着上唐公馆提亲,但是又转念想:“唐行长现在是不是不在家中?”
唐挽:“父亲两日前胃病复发,不能操劳,医生叫他在家中修养。”
谢循连忙道:“希望唐行长早日康复。”
既然在,那就是绝佳的上门提亲的好机会,他心里火急火燎起来,脸上却紧绷了神情,亲自送她回去的时候表现得非常好,没有一丝异常。
唐挽掩着唇笑了好久,她对他挥了挥手:“去吧,我等你。”
他这才上车离开。
唐挽回到公馆里面,唐父坐在他钟爱的西洋沙发上,戴着一副圆眼镜,阅读着报纸。
见她回来,他乐呵呵地对她招手:“挽挽,你过来看,这篇洋文讲的就是你,戴夫先生在采访里特别称赞了你,现在报道出来,你在别的省都出名了。”
戴夫先生是个奇人,就那么一面之缘,竟然花样不重复地赞赏别人,多得报纸都登不完。
唐挽看了两眼,见多了洋人夸赞人的夸张语气,倒还能接受。
他看着父亲的笑容,道:“父亲,过一会儿,督理就来提亲了。”
唐父和刚下楼的唐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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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佣人现在准备饭菜,他们穿好正装,在厅堂等待。
他们并没有多紧张,对于唐父来说,他虽然疼女儿,但这不妨碍他思考这次联姻给他带来的利益,以及未来督理府能给他提供的便利。
好处肯定是有的,到时候唐家有钱有权,要什么没有。
唐父惬意地喝着茶,慈父一般对唐挽道:“从小你就最孝顺,你哥都没有你聪慧,你能找到真心喜欢的人,我就安心了。”
谢循参考了几个副官的建议,把能带的贵重东西全带上,带了三大箱,来到唐公馆。
唐父不在意聘礼,他和谢循说话,聊得很来:“你还是邵三少的身份和我下棋时,我就觉得你是个军人,果然如此,我很欣赏你,你和挽挽又相互喜欢,我自然没有反对的道理,只是大帅那边你可知会了?”
谢循点头:“我在上门前,给父亲发了电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