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若禾怔怔地落下泪来,眼泪大滴大滴地滑落,心如刀绞。
他总是很温柔体贴的,什么时候对别人冷言冷语过,现如今竟然对她……
她好像重新了解到这个师兄了,他不是永远的温柔,他也会狠心。
这就是她喜欢的人,他心里有人,容不下别人。
梁玉嵘皱起眉,道:“你对我有救命之恩,你在外面住宿的钱,就从梁家的账上划,但只给固定的数额。”
连若禾笑出声了,不忘维持人设:“师兄,我真的不明白,我来到这里,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我只有你,连你也要抛弃我。”
梁玉嵘不想再听,对管家招招手:“吴叔,给她安排下去。”
他现在很忙,他必须想想怎样挽回挽挽。
梁夫人得知他对连若禾的做法后,磕下茶杯,哼了一下,不赞同地道:“叫白小姐到我跟前,我先和她聊聊。”
同是女人,她今天看完这一出,这小姑娘什么小心思,她都看明白了。
真好啊,低着头不声不响的,红一下眼睛,就让她儿子蒙受打击。
————
一小时前,乔博彦刚踏出梁宅大门,往自己的车边走,面前却缓缓停下一辆车。
后座降下的车窗后是谢循的脸,玉树临风的男人对他露出一个笑容:“乔少,正好我要去督理府,顺路?”
乔博彦挑了挑眉,拉开车门上去。
他半开车窗,咬着烟点燃,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顺带递给谢循一支烟。
谢循接过来,不动声色地观察他:“乔少心情不错。”
乔博彦吐出一口烟,看着窗外:“可不是嘛,我都不知道我还能等到这一天。”
唐行长对唐挽和梁玉嵘的婚约隐隐有不满,因为梁家是书香世家,给不了唐家实际利益,但梁玉嵘争气,是个出名的文人才子,他也就没说什么。
要是有退婚的机会,唐行长给唐挽下一个联姻目标,只会是他乔博彦。
有钱的人需要权,有权的人需要钱,应了那句古话,自古官商一体。
————
当晚,唐挽和唐父说明这件事。
不出她的意料,唐父沉思片刻,都没怎么犹豫,就同意了:“你觉得不好,那就退吧。”
他原本就对这婚事不满,现在总算给他一个理由拒掉了。
“退婚的事就由我出面。”唐父一锤定音,他担心唐挽一个小辈说不过梁家一群长辈,决定自己出面。
唐挽吃完饭,就上楼去了。
三楼小阳台,月色很不错,唐鹤在那倒红酒,对刚上来的唐挽举了一下酒杯。
唐挽走过去,坐在另一张藤椅上。
唐鹤:“原本的婚约是一个牵制,你这就搞掉了,父亲要给你订别的婚了。”
唐挽侧眸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笑道:“哥哥真的这么认为吗?”
唐鹤啧啧摇头,瞪她一眼,“什么都吓不到你是吧?”
他心里门清,父亲暂时不会给她订婚的。
榕省最近有多乱,身为榕省第一富商的父亲最清楚了,商人有敏锐的鼻子,第一时间就锁定了督理府,督理府不久之后一定有大事,所以父亲一定会观望一阵,看看风头怎么样。
唐鹤笑她:“你胆子大了,父亲都利用上了。”
唐挽撇撇嘴,过一会儿唐鹤道:“不过督理府到底发生了什么,咱们家有没有牵涉?”
唐挽只能肯定唐家没有参与,但具体的不能和唐鹤说,这些都是剧情的内容,属于谢循本次计划的机密。
唐家要和梁家解除婚约的事,是榕省最近三天的热门消息。
两家拉扯了足足三天,唐父雷厉风行,坚决退婚,期间不准梁玉嵘见唐挽,连见一面都不准,端着商人的笑脸回拒他。
然后和梁父说体面话,搬出那套新时代的说法,要尊重孩子的想法,两情相悦才好在一起,千万别搞旧社会那一套,按头成亲简直就是糟粕,孩子的一辈子都被耽误了,做父母的怎么对得起孩子,巴拉巴拉。
梁父和梁夫人知道事情没有回寰的余地了,终于应承下来。
唐父这老谋深算的老狐狸当时就一通好话,给足了世交的面子,握着老友的手唉声叹气,请他们留下来吃饭。
梁父还不了解他吗,哼了一声就离开。
唐父连忙跟上去致歉,拿捏了梁父这读书人的心思,面子都给足了,一来二去,解除婚约之后竟然算无事发生。
唐挽在这三天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她主要管码头的事情,都交给管事管着。
实在有不能决定的,管事就会拿过来给她看。
她大多数时间比较清闲,每天和一个羊毛卷头发的画师一起画画。
画师有一双忧郁至极的深蓝色眼睛,很擅长油画。
这种人一般感情也比较丰富敏感,他很轻易地感受到唐挽心情不错,而她一般心情好的时候,对周围人都很宽容,于是他放心大胆地对她示爱,请求她给他当模特。
“亲爱的唐小姐,我只是想为你画一幅画,像您这般的东方美人,画像会惊艳每一个人。”
唐挽拒绝了,继续画着窗外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