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挽不知何时醒了,撑着下巴看着他们,昏暗里笑意盈盈。
她孕期和产后养得很好,没有半点不顺心的,整个人白的发光,白里透红,眼眸如坠春水。
谢珩侧头看见她,揽过她亲了亲,轻叹道:“他们又醒了。”
唐挽很自然地把孩子抱过来。
这个月到了年底,还在家陪唐挽的谢珩不得不先离开家,回到朝堂。
这天正是各州府知府入京述职的日子,谢珩作为高官和皇上心腹之一,聆听述职。
盛州府知府的政绩一如既往的漂亮,下朝后别的知府来恭维他,他谦虚受用。
当天,盛州府知府就给谢府递了拜贴,前来拜见谢珩和谢肃。
谢珩没见他,他写了几封奏折,呈到皇上案前。
谢珩的奏折,一般都会得到皇上优先批阅。
皇上当天就雷霆震怒,传盛州府知府进宫面圣,把他受贿和政绩作假,包庇亲子冤屈杀人的证据扔在他脸上,革了他的职位,连同章长理一起关进牢里。
盛州府知府的位置就这么空了出来,皇上调任心腹京官出任知府。
谢珩的目的达成,再度回家陪妻儿去了。
谢肃知道之后长叹一口气,他知道那个京官不是个简单的,是谢珩的人。
谢珩把地方知府换成自己的人,到底想做什么呢?受贿更多银两,或者蓄谋别的谋逆的事吗?
谢肃以往就有了猜想,而现在,那种隐约的模糊的想法渐渐成型。
他百思不得其解,想不通谢珩到底为什么这么做,喝了两壶闷酒,还是不明白,干脆不想了。
反正他自己也不算忠君之人。
谢珩是他弟弟,他总不能跑到皇上面前揭发弟弟的罪行吧?
————
俩孩子大的叫谢照,小的叫谢嘉安。
照哥儿和小嘉安长大一点之后,性子的差异就显现出来了。
照哥儿不爱动,醒了就躺在那吹泡泡,小嘉安却很爱动,推搡着哥哥,要他陪她一起玩,又格外娇气,要是看见爹娘第一个抱的不是她,她保准两眼泪汪汪,哄半天哄不好的那种。
某个平平无奇的一天,小嘉安吃饱喝足睡醒了,瞧见哥哥一个人咬手,连忙伸出手抓住他,小嗓子发出稀奇古怪的声音。
照哥儿想了想,四肢用力,慢悠悠撑着自己胖乎乎的身子,成功翻了个身,趴着继续津津有味地吃手。
小嘉安见状,拍了一下柔软的被褥,生气地啊了一声,也翻了个身,动作比哥哥轻松多了,然后去抓哥哥的手。
照哥儿吃不到手了,傻愣了一会儿,试图蛄蛹,想重新找个位置继续吃。
守在他们床边看书的锦哥儿早就把书丢在一边了,趴在床边看着他们,眼睛亮闪闪的。
弟弟妹妹都会翻身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看够了的锦哥儿拿来帕子,小心地握住照哥儿的手,给他擦干净满手的口水,笑道:“你啊,妹妹都不爱吃手了,你还每天吃,幸好手不脏,不然你看小叔叔怎么罚你。”
小嘉安看见这个看看那个,啊啊两声,把两只手举得高高的。
“嘉安也要擦手手吗?”锦哥儿眯着眼睛笑,温柔地给她擦。
他现在六岁多了,还是顽皮的时候,但是因为亲爹和小叔叔身份的原因,他在学堂见识过不少针对他的勾心斗角,还有不少双眼睛明里暗里盯着他,他早就不是初入学堂那个天真的性子了。
他很早慧,学习能力不下小时候的谢珩,谢珩某次提醒他,叫他藏拙,他也懂了,在学堂维持中等偏上的能力,不爱出风头。
唐挽走了进来,揉了揉锦哥儿的头,柔声道:“照哥儿和安安吵到你读书了?”
“没有,小婶婶,他们乖着呢。”
两个小孩看见她过来,不约而同地啊了起来,伸着手要抱。
唐挽摸了摸他们的脑袋,给他们裹好衣服,笑着点了点他们的鼻尖:“最近正是冷的时候,都好好穿着衣裳。”
谢珩这个月重回皇城司,他一回来,原本被镇抚司打压得萎靡不振的皇城司立马恢复士气,几番动作下来,重回巅峰状态,把镇抚司压在底下打。
按皇城司全体司卫的想法就是,那群宦官不知天高地厚,妄想压到他们头上来,指挥使回来之后,全部等死吧。
事实上也差不多是这样的,皇城司把皇权特许的刑诏刺探访谋逆大权揽了个大半,镇抚司避其锋芒,风光不再。
谢珩在前几个月前就把当初秋狩的刺客幕后主使抓了遍,整个朝廷人人自危,因为谁也不知道谢珩抓的人到底是真谋逆还是被陷害谋逆的。
七皇子萧鹤均就是个很明显的例子,很多人觉得他是被陷害的,奈何皇上信任谢珩,几番贬斥萧鹤均,还想将他的皇子帽子摘掉。
萧鹤均不顾幽禁的命令强行出府,跪在皇宫门前跪了三天三夜,才让皇上心软打消念头。
深冬时,皇上都不敢去行宫汤泉了,时常把在家陪妻子或者在皇城司办公的谢珩召进宫里说话。
这天就是,皇上再度召见谢珩,谢珩丢下所有公务,进宫去陪他下棋。
几个大学士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