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试就这么过去了,谢珩写的每一篇文章都和上一世不同,交完考卷,考场终于开放之时,他迫不及待地随着人群涌出去。
外面全是人,很多人来接自家的儿子,谢珩路过一个又一个嚎啕大哭的学子,在混乱里牵住了唐挽的手。
唐挽仰着小脸冲他笑,他心里软了又软,低头对她轻声道:“挽挽,一切万无一失。”
就像谢珩说的万无一失一样,放榜之时他的名字高居榜首,是为会元。
这是京城大多数人第一次知道谢珩的名字。
一些显贵递来了橄榄枝,谢珩一应不接,索性宣称抱病在床。
他现在是会元了,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落入有心人眼里。
谢珩还是在家中教导锦哥儿,锦哥儿撑着腮帮子听完一篇文章,问道:“小叔叔能不能讲你考试考了什么题呢?”
谢珩神情平和,合上书,“为何要听这个?”
锦哥儿眼睛亮了亮,奶气的嗓音兴奋起来:“因为小叔叔你考了第一名!那么那么多人里面的第一名,我听巷子里的晟子说,你的文章被送到了皇上的案前,皇上还很喜欢呢!”
谢珩笑了笑,能不喜欢吗?他就是精准地踩在皇上的在意的点上写的文章。
考都考完了,只是给锦哥儿讲那几篇文章而已,不妨事,谢珩也就开始讲。
不多时,章长理就上门了,谢珩凭着三寸不烂之舌把人忽悠得团团转,把人送走了。
万众瞩目的殿试在月初开始了,一众入选之人徐徐走进朝堂金銮殿。
大多数人都在看谢珩,不仅因为他出众的外形,更因为他从容不迫的冷静。
皇上稳坐高堂,肃穆威严。
令人出乎意料的是,皇上一连问了谢珩三个问题,第一农事民生,第二人才选拔制度,第三则是当朝律法。
谢珩垂着头,不疾不徐地应答,满朝只有他的声音。
一个上午过去后,皇上当堂钦点谢珩为状元,授翰林院修撰一职。
这和上一世没有差别,但谢珩明白,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皇上很满意他关于律法的策论,有朝一日用得上他,他在翰林院就不会久待。
谢珩被冠以状元之后,谢家小院堪称门庭若市,巷子都要被堵完了。
越是这种时候就越要低调,谢珩秘密和那位三品大员互通书信,字里行间,暗示衷心。
原本心中有些警惕的三品大员也就放下了心,还夸谢珩是个知恩图报的。
前三甲游街日过去之后,谢珩就要正式上值了。
大乾朝的官吏上值很早,每日点卯,天还蒙蒙亮,谢珩就起来了。
怀里的人一双柔软的手臂收紧了,抱着他的腰把他抱回来,那睡得微红的脸颊轻轻在他背上蹭着,软乎乎的声音说着:“还太早了。”
谢珩沉默了一下,转过身把她拥入怀,满怀都是温香软玉,他吸了一口,越发恋恋不舍。
躺了一会儿,不得不起来了,谢珩只能轻手轻脚地松开她,慢慢下床。
正七品的官服做工很是粗糙,谢珩穿上它时,嫌弃之意溢于言表。
上值的日子平平无奇,上头的官员喜欢把繁琐的事务往下面扔,谢珩还只是个下属,有活来了就做,案桌上的东西不过两个时辰就清空了。
谢珩随手翻开一本古书,陷入沉思。
这一世他规避了萧鹤均认出挽挽的事件,所以上一世发生的事情全都没发生,不过还是不能不防,让萧鹤均永远不会认出挽挽来。
而且,如果按照上一世的轨迹,挽挽现如今应该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了。
谢珩无意之间紧紧捏住了书页,一颗心不知所措地胡乱跳了两下。
他没有做过父亲,但这是他和挽挽的孩子……
谢珩唇角缓缓勾起浅浅的弧度,轮廓变得很柔和。
皇上时不时地会叫翰林院的人进御书房奉笔,谢珩是被传召最多次的。
他就立在一旁安安静静地奉笔,垂着头,一派恭谨。
皇上偶尔问他两句,他一一答上来,皇上不表示满不满意,但会在他下值时给点赏赐,以示圣心。
这一天,谢珩拿了赏赐出宫,要去朱雀街接唐挽回家。
到了家中,门一关,谢珩就把那御赐之物随意摆在桌上,再找个盒子装起来,放在柜子里。
唐挽没管谢珩在做什么,她还在兴致勃勃地记账。
记完,她心满意足地把账本抱在怀里,抬眼瞧着身边的男子,嘴角一勾,歪进他怀里:“相公,托你的福,咱们店铺日进斗金了!”
谢珩摸着她的小脸,闷笑两声。
不管怎样,只要她高兴就是好的。
唐挽蹭着他的脖子,窝在他怀里。她其实都明白的,谢珩阻止了萧鹤均遇见她,更阻止了上一世所有心怀不轨的人靠近她,所以才能让她这么心无旁骛地经营店铺。
她摸了摸耳后,那里的胎记由始至终没有在外面暴露过。
“你常常被传召去御前,可累?”唐挽柔声问。
谢珩淡笑:“不累,无非就是让我在旁听命,偶尔回答皇上的问题罢了。”
唐挽眨眨眼,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