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聿看剧本时她去洗完了澡,吹头发做完护肤已经快两小时了。
她穿着雪白的睡衣坐在他身边,要不是几年来训练出的演员仪态不允许,她还想在沙发上舒舒服服地盘起腿。
剧本其实很长,但裴聿看剧本时候带着他的个人习惯,他只是浏览,带着审视,心里梳理框架,罗列它引人入胜的大钩子和小钩子。
唐挽侧头看着他,他现在在工作状态,长睫下的黑眸深沉而专注,修长的手指不紧不慢地掀开最后一页,不多时,合上了本子。
他眼里的几分兴味还没褪去,含着笑意:“他的剧确实不错,用很多个反转设置复杂的人物心理,让几乎每个人物显得立体,很套路的一点是主线,但优秀的是用新颖的剧情来全面铺设,是个大制作。节奏没多快,胜在钩子很足,演员找得好的话,观众粘性会很高。”
他把剧本放到腿上,转头认真地看着她,目光落在她水灵而纯洁显得十分无辜的眼眸上,半晌浅笑道:
“这里的女二是个反派,有她自己的人物故事,坏有坏的道理,情有可原,表面温柔,心如蛇蝎,但说实在的,要是演好了,挽挽你少不了被骂。”
“我对这个角色很感兴趣。”她扬了扬下巴,水眸盈溢亮光。
裴聿倾身看了她一会儿,狭长的眸子浮现一丝调侃和探究:“我都不知道你可以演坏人,坏得起来吗?”
她撞进他眼里,心咚地跳了一下,下意识往后倒了一点,面颊晕开粉红,还固执又认真地望他,想让他相信:“我可以的,我要去试试!”
他笑着注视着她,好一会儿之后,他扫过她泛着淡淡粉红的耳朵,克制地收回目光,把自己加了书签的两页翻开递给她。
他像漩涡一样蛊人的眸子一撤开,她就松了口气,垂头看他指出来的地方,看完疑惑地蹙了蹙眉。
裴聿声音很柔和:“关于女二,这两个剧情没有必要,无非就是给全剧加上刺激点而已,我会去联系杨导,当然,如果他能说服我,说这是必要的,那我无话可说,只是要借位,别让男二碰到你,可以吗?”
这部剧优秀的地方还有这种炸裂性的亲密戏,女二和男二既是势如水火的仇人,也是亲密的共犯。
致命的拉扯感已经非常足,加上亲密戏只是锦上添花,不加也不影响观感。
裴聿只是缓缓说着,没有丝毫逼迫和不满的意思。
唐挽全部听进去了,抿着小嘴点点头,顺便问他:“你认识杨导吗?有交情的话应该很好说话。”
裴聿把剧本还给她,失笑道:“认识,但他不是很好说话,很固执,很喜欢骂人,据我所知ng两次就会被他骂得狗血淋头。”
以前唐挽几乎不过问他的事,她慢慢地在了解他,让他喜不自胜,一下会说很多事,全都告诉她:
“他原本就是拍连续剧的,有一次不知道为什么来拍电影,剧本很烂,拿来给我看,希望我投资,我一看剧本就拒绝了,被他说没义气。我告诉他这样的电影剧本不行,也不是这么写的,要改,改好了我再投,他不听,拍出个烂片,后来再也不碰电影了。”
唐挽忍着笑,要是笑了就不太厚道了。
他捏捏她的脸颊,靠近了一些,察觉她的脸变烫了一点。
他这下终于没忍住,把她整个人扣进了怀里。
她以为他要亲下来,下意识屏住呼吸闭上了眼。
然而他只是凑近了她,没亲下来,她悄悄睁开眼,一双清澈晶莹的眼眸里映出他,带着几分疑惑。
裴聿心跳漏了半拍,再也没忍住吻住了她的唇,翻了个身把她压在沙发上。
好一会儿之后,他把她剥出来,抱回房间去,雪白的睡衣孤零零地躺在那。
他带她进浴室,她连忙推了推他:“我洗过了。”
门关上了。
……
《春日许你》剧组杀青了,演员们拍了合照,基本就要散了。
唐挽对这个剧组和别的剧组感观差不多,最值得她关注的就是乔予璇。
乔予璇离开舒浩之后,团队回到了她手上,不再是受舒浩制约的样子,她试图在网上大面积营销,洗白自己。
可都不济于事,她现在手头除了一部《春日许你》,没有任何代言和剧本,整个人焦虑得不行,看着幸运值超高的肥羊在她面前走来走去,连一片羊毛也薅不到。
她怀疑娱乐圈有人整她,只想到了裴聿,只有他有这个资本整她,可她真不明白,不就是在他剧组拍戏的时候不合他意吗?她还有什么得罪到他了?
无解,今天杀青她对镜头露出了笑容,觉得挺累的,离开了这里。
只是她不知道,这个镜头是她最后的镜头。
这件事唐挽通过099关注了一下,讶异地张了张唇。
不过她不太关心这个,她正要赶往杨导的《囚权》剧组试镜。
杨导见了她,打量了一下,叫她试女二沈南意探视奄奄一息的女主那一幕。
试完杨导沉默了好久,坐在他的木椅子上前后摇了几下,才道:“不错,人物精髓你拿捏到了,但我还想让你试试女一江揽月的戏。”
唐挽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