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诏最近都在处理被收押流匪的事,还有想彻底阻止流民数量的增加,就必须尽快发展经济。
两天后的大朝会上,以这件事为话题,众臣纷纷献计。
燕诏没怎么说话,仔细听着。
直到越来越多的朝臣附议道:“朝廷分发赈灾粮食和御寒衣物后,下令让各庄子地主雇佣流民……臣等家中薄有小地,就由臣等率先雇佣他们,给天下富户做个表率,届时富户地主都有足够的人力,流民有了收入,得到安置……”
燕诏平淡的目光里夹着凌厉,扫过他们的脸。
等他们说完了,他抛出几个字:“众卿是想大事化小?”
他们头皮一紧,低头暗中相互眼神对视。
肃穆的朝堂上龙椅很高,燕诏轻易纵观全场,只瞥一眼他们的小动作,语气清淡:“流民增加的根源就在于天下的富户地主,行事猖狂,不尊朝纲,怎么,众卿都还没睡醒吗?”
内阁学士一见情形不对,立刻出来献新的计,顺着燕诏的意把矛头指向富户地主。
民生的事情是首要的,燕诏花了半月时间,颁布了新的法度,从最大的粮食产地江南开始试点,收缴地主非法压榨佃农的粮食,严刑处置虚报朝廷粮食数额的地主……
为着这件事,同时揪出一大片包庇地主一同行贿的地方官员。
燕诏看着折子,上面的名单长长一串,这还只是地方的,中央只会更多。
地方的官员被收监后,在朝廷的就夹起尾巴做人,要是和地方官员有利益往来的,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燕诏没放过他们,特意揪出几个勾结最严重的,在大朝会上直接将锦衣卫查出的东西扔到地上,冷声道:“捡去看看,有冤枉你们的地方尽管指出来。”
他们跪着爬过去,捡起看了几眼,就眼前一黑,连连磕头喊恕罪。
以前睿武帝根本不管这些,他们也就做得猖狂了点,事情根本经不起查。
有些不肯承认,直呼冤枉的,燕诏看着他们反而淡淡地笑了,眼里是阴狠的冷色:“那就一头撞死在金銮殿柱前,自证清白罢。”
大批的官员被收押,从他们府中抬出以箱计算的金银,这场肃清朝纲的行动才算结束,但发展民生的事还远远没有结束。
日子转眼到了冬季,民生经济的发展经历三个月,有了点起色。
这三个月间,燕诏特意举行了一次秋闱。
他急需用人,中央和地方都需要人。
朝臣基本没人敢反驳他了,顺从地听令。
……
深冬,唐挽偶尔会去御书房陪燕诏批奏折,今天难得不下雪,临近正午时她带了一盅补汤和几碟菜,乘轿辇到了御书房。
只要是她来都不用通报,唐挽直接走了进去。
燕诏刚刚合上一封奏折,修长冷调的手指按在金黄色的硬皮上,仿佛加了一道力度,表面就有了褶皱。
抬眼看见她,他眼里的寒意瞬间消退,含着笑。
唐挽把食盒放在案桌上,手放到他掌心里,被他牵着到了他腿上。
厚厚的白色貂裘已经褪去,窈窕的身形包裹在软罗绸缎袄裙下,燕诏把她拥入怀,心里那股烦躁就散了。
“我正想过去呢,你就来了。”
积威越发重的男子这会儿也不管这是在御书房,含着她的唇浅浅地吻。
“苓玉她们禀报说你早朝时动怒了,我可不得过来看看嘛。”她把手搭在他肩上推了推他,一双杏眸倒映着他。
燕诏眼睑微微压下来,抚着她后背,笑道:“也没什么,有几个蠢货该料理了而已。”
唐挽打开食盒,把汤拿出来给他喝。
他目光落到上面,微微一顿,眼底带着隐约的暗笑,顺从地就着她喂来的汤匙喝了一口,才道:“挽挽,总是给我喝这种汤,晚上又要怪我不放过你。”
唐挽手一抖,目光犹豫地游移两下,清澈的眼睛带着疑惑:“这就是普通的补汤,你胡说什么?”
燕诏捏了捏她的脸颊,眸光宠溺:“我不用补什么,补过了我得做点别的。”
唐挽磨了磨牙,把汤推远了。
他长臂一伸,端回来,仰头喝尽了。
他的挽挽带给他的吃食他肯定要吃完的。
燕诏还要继续处理政务,唐挽没再打扰他,坐到一边安静地看书。
困了她便懒洋洋地打个哈欠,刚放下书,燕诏就抱起她,走进内殿。
地龙烧得旺,温度很舒服,唐挽躺进柔软的被窝里,眯着眼蹭了蹭枕头,很快睡了过去。
当晚下了场大雪,没一会儿就压住了殿门和窗户。
燕诏抱着唐挽正熟睡着,怀里的人翻了个身,他习惯性松了松手臂,而后再度收紧把人揽回来。
大掌触及到她腰间柔滑的肌肤,滚烫的温度烧得燕诏霎时间睁眼。
“挽挽?”黑暗中燕诏低声唤她,贴了贴她的额头,眼神骤然一凝。
她无意识地动了动,没什么反应。
燕诏在一瞬间无法呼吸,一股心悸感袭来,仿佛有无形的手扼住他的喉咙,也抽走他的魂。
那种感觉很陌生,像是面对命运无情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