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东铭伸手抚着她的脸,宠溺中带着心疼。
“傻瓜,流这么多血怎么会不疼呢。”
商晚晚漠然地盯着绑着纱布的手,由始至终都没有皱一下眉头。
帮她包扎好了伤口,霍东铭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
“看我给你准备了什么……”
他想给她一个大大的惊喜,商晚晚喜欢花,喜欢亮晶晶的东西。
她曾是东市最美名媛,容颜倾城。
如今,她是他的妻。
他想竭尽全力宠她,给她最好的。
“霍东铭,我有点难受。我不想下去……”
她知道会看到什么,那片花海像是埋葬她的坟场,她怕,一刻也不愿意再看。
但霍东铭不准,他说她肯定会喜欢。
“没关系,你要是不愿走,我抱你下去。”
他说,直接将她公主抱,稳步下楼。
佣人们都一边铺着花朵一边欣赏。
先生这次是真的对太太用了心,他们还没见过这么多的玫瑰,更没有见过先生如此细心的亲力亲为,只为了搏太太展颜一笑。
他们以为见到了爱情最美的样子,只是商晚晚知道,她的生命值越来越弱,她窝在他怀里,唇齿打颤。
她害怕见到那一片红海,然而,霍东铭却带着她,像献宝似的。
他拥着她立在花海前,轻轻从后面环着她的腰身,贴着她的脸。
“喜欢吗?”
商晚晚若不是有霍东铭撑着身体,早就站不住了。
她张了张嘴,哑着嗓子,连敷衍都做不到。
喜欢吗?
不,他是想葬了她。
“东,东铭。我有些难受……”
她没有给霍东铭预期中的欣喜,而是煞白着脸在他怀里抖得像是秋风里的树叶。
“晚晚?”
霍东铭不知道她怎么了,抱着的柔软身体在他面前缓缓倒了下来,他赶紧扶住她,不知道此时商晚晚已经快崩溃了。
她不敢再去看身后那片红海,然而心头的恶心感却不断上涌,最终她奋力推开了霍东铭跑到洗手间大吐特吐。
“怎么回事,都五个月了还有孕吐?”
霍东铭轻拍着她的后背,让佣人倒了温水。
这不是孕吐,是生理反应。
那片花海,他所谓的爱给她带来了无尽的恶心。
商晚晚吐够了,面色惨白的倚着墙。
“算了,你身体不舒服就不要看了。我送你上楼休息。”
霍东铭打算重新抱她上去,商晚晚摇头。
“不用了,孕妇也不能成天躺在床上,我想自己好了点之后到处走走。”
她推开他的手,霍东铭立在原地,手在空气里僵着,有些尴尬,有些无措。
半晌,他还是依了她。
“你要我陪你吗?”
他眼中是无尽的温柔,商晚晚仍然摇头。
“不用了,我自己一个人就好。家里有张妈,有佣人和工人。到处都是眼睛,我不会有事的。”
她没有拆穿他,回来后家里莫名其妙多了许多肌肉结实的园艺师,难道不是他派来暗中监视她行动的保镖?
商晚晚不愿意再去想了。
他所谓的爱到底是什么?就是将她关起来当成生育工具?
说什么爱她,太可笑也太伤人了。
好在,她已经不爱了。
“可以,但是小心点,明天是黎落与靳睿的订婚宴,你有什么闪失黎落会担心。”
霍东铭退了一步,与她拉开距离。
他不是傻子,明显从她身上感受到了抗拒与疏离。
商晚晚神色微顿,抬眸再去看霍东铭,他已经眉眼冷峻的走了。
她唇角勾起一抹惨然的笑意。
是了,黎落。
他又在用黎落提醒她了。
商晚晚不知道这个世上到底有谁是霍东铭不敢招惹的人,但她知道,所有人都可以是他的俎上肉,想剁就剁。
黎落明天的订婚宴她若是让自己有闪失,霍东铭是不是又要对付她了。
她的命不是自己的,她的孩子也不是自己的。
霍东铭无时无刻不用她身边的人威胁她好好活下去,即便她只是一具行尸走肉,只要活着就好。
他每天仍然会躺在她身边,兴致来了就想要,也会照顾她的感受。
可是她已经对他没有男女之情了,身体上的欢愉也不过顺从着生理结构的自然迎合,没有半点爱的男女之情算什么?
商晚晚勉强撑着身体走到沙发上坐下,目光没有半点往花海倾斜。
若不是实在受不了那片红,她真想亲自上手将那些花拔了。
商晚晚坐了十几分钟缓过来。
霍东铭已经走了。
晚上商晚晚早早的睡了,半夜她听到房门被人推开了,然后是悉索细微的声音爬上了床,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酒气。
商晚晚没有动,霍东铭就躺在她身边。
他喝酒了。
记忆里他很少喝酒,她不知道为什么,也不想知道。
这一夜,霍东铭没有抱着她睡,而是各睡各的。
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