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落愣了。
商晚晚将她死死搂着,贴着她耳边。
“落落,你要哭就哭吧,没人笑话你的。”
她感觉黎落在自己怀里的身体一点点变得冰冷,以为的失控,崩溃并没有如预期中的出现。
医生与护士在旁边表示无能为力。
救护车呼啸着将靳敬枭送到医院,连急诊室都没进,他的人就躺在医院的走廊上,白布盖住了身体。
黎落站在他旁边,仿佛一座石雕,任商晚晚怎么安慰,她也没有半点反应。
黎落眼底泛红,像只困兽。
她在尸体前缓缓蹲了下来,小脸埋进了白布里,长发披散在盖布四周,面白如纸,眼泪无声的顺着脸颊流下来,依稀可见哭到通红的鼻头。
“落落。”
商晚晚眼睛也红红的,如果痛苦可以转移,她愿意替黎落承受一切伤痛。
有些人失去父母都比不上失去爱人的痛,何况黎落这辈子最爱她的人就这么走了,换谁也受不了。
“晚晚,太晚了,你回去吧。对不起我照顾不了你。我想在这里陪敬枭。”
黎落伏在靳敬枭身上,眼神空洞,平静的说着。
陈先生陈太太,宋乔盛还有严可馨赶到时看到这种场景都忍不住难过。
“那怎么行,你一个人我怎么放心呢。”
商晚晚不肯走,黎落的泪又滑了下来,她身形没动,整个身心带着疲惫,语气平和道:“我不是一个人,我还有敬枭。”
她说……
商晚晚想说可是靳敬枭已经死了,但她说不出口。
陈太太走过来,低声安慰。
“黎小姐,你这样也不是个事。医院要通知靳家来打理后事,你确定要在这里?”
陈太太对黎落了解不深,但是靳敬枭为了黎落逃婚的事在东市无人不知,靳家为了不让他们在一起,用尽了手段,只是靳敬枭太过执着,谁也劝不回头。
“我要陪着他,他说过,只要我陪他。”
黎落仿佛入了魔,死都不肯离开靳敬枭半步。
“落落,你别这样。你是公众人物,今天的事靳家一定不会怪方欣媛的,到时候他们会把账算在你头上,如果你真的爱靳敬枭,你就不要把自己送入危险,否则他就白救你了。”
商晚晚苦口婆心,可惜作用不大。
黎落就是不走。
“晚晚,你先回去吧。这里我们守着。”
陈太太又劝商晚晚,她同样也不肯离开。
黎落是她救回来的,跟她情同手足,她现在这种样子,商晚晚不放心将她交给任何人。
她知道陈太太他们一家对她很好,可是黎落不一样,他们劝不了黎落的。
“陈先生,陈太太,宋先生,宋太太,谢谢你们一直陪着我。可是我真的不能离开。你们回去吧,我在这里陪着落落。”
商晚晚不动大家都不会走。
陈荣升知道太太也想陪着女儿,他便回车上拿了薄毯过来给她们,怕她们冻着。
“我在医院里弄个病房,先让她们俩住着。其他的事再做打算。”
宋乔盛看着严可馨:“我送你回去?”
严可馨摇头:“我也不放心。”
陈家人都留了下来陪着她们。
一小时后,靳家来了人。
医院通知了家属,靳老太爷颤颤微微的在众人的搀扶下看到了靳敬枭冰冷的尸体,当场就撅了过去。
靳母见到了黎落,咬牙将她的头发扯起来,手没打下去宋乔盛拦住了。
“放手。”
宋乔盛气势凛然,靳母恨恨的看着他。
“你们是什么人,这个贱人的朋友吗?她害死了我儿子,怎么还有脸在这哭。”
靳母恨不得杀了黎落,商晚晚眼中含泪:“靳太太,你误会了。害死你儿子的是方欣媛,不是落落。”
看到商晚晚与黎落几乎一模一样的脸,靳太太很想连她一块打,但是顾忌对方是霍东铭的妻子,将心头的怒暂时压了下来。
“别跟我扯这个。不是她勾引的敬枭不要命也要跟她在一起,今天我儿子不会躺在这里。
姓黎的,马上离开这里,别逼我亲自动手。”
靳母已经通知了在海外的丈夫,说家里出了大事让他回来。还没有告诉儿子的死讯。
陈太太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女人,心里带着气愤,但依然优雅矜贵。
“靳太太,冤有头债有主,你不应该先去查查谁害死你的儿子,却在这里算私人恩怨,会不会太武断了。当时我们都在场,看到了方家的女儿拿刀行凶。
我们都是目击证人,在场的还有酒店的保安,监控里也可以调出影像,你要不相信,自己可以亲自去看。”
靳太太看向陈太太,她是认识的。
陈太太和陈先生并不好轻易招惹,靳太太忍着伤心与愤怒:“陈太太,这是我的家事,麻烦你不要替人强出头。
这个女人明知道我儿子订婚了,她横插进来破坏别人的婚姻,还唆使我儿子跟她私奔,而她是个什么东西她自己不知道吗?她这种孤儿院长大的下贱坯子,怎么敢肖想我儿子。”
陈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