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光有住院的这段时间,还远远不够。
他坐在病床上,指了一旁的药膏:“刚才护士过来送了药,需要你帮忙上药。”
沈星晚合理怀疑,他是故意把药留到现在的。
昨天护士就说过,是由他们来处理伤口,包括上药和护理。
程之衍有钱有颜,她光是从护士站经过,都听到了不下八次,那些小护士们在讨论着他,无一不是脸红心跳的。
而他拒绝了护士的行为,可不就是等着自己来吗。
沈星晚无法做到拒绝,只得走了过去。
他后背的伤口看起来还是十分狰狞,皮肉都受到了严重的灼伤,光是看着就觉得疼,也不知道他日夜都是怎么忍下来的。
沈星晚忽然有点不敢下手。
见身后迟迟没有动作,程之衍猜到几分,便开口道:“你正常上药就行,我没事。”
沈星晚只能硬着头皮,用薄片将乳白色的药膏一点点抹在伤口上。
刚触碰到的时候,虽然程之衍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她还是发觉到,他有一点颤抖。
她也只能咬着牙,快速将伤口全都处理好。
等绕到程之衍的面前时,他额前已经满是冷汗了。
沈星晚拿着纸巾给他擦了擦:“早知道这么痛,你就不应该帮我挡着。”
程之衍却还是会露出笑意:“就算再来一次,我也还是会出手,如果这瓶硫酸落到了你的身上,才是我最后悔的事情。”
沈星晚微愣,心情却极度复杂。
如果他能在半年前,对自己这样上心,或许他们还会生活在一起,平平淡淡地继续走下去吧。
或许是怀了孩子之后,性格更多愁善感,沈星晚总是会想起以前的点点滴滴。
她不知道,是不是肚子里的孩子的原因,导致她时常对程之衍心软。
沈星晚最后避开他的对视,将一旁的胶囊递过去:“赶紧把药吃了吧。”
在她要走远之时,程之衍立刻握住她的手腕,不顾疼痛,用力一拽,又把她拉了回来。
沈星晚没留神,猛然被转了回去,差点跌进他怀里,她的嘴唇只与程之衍的薄唇不足一公分。
程之衍垂眸,看到她娇嫩柔软的唇,如花瓣一样。
他却没有心思,只沉声问道:“如果能重来一次,你还是想要离婚吗?”
这个问题直击心灵,沈星晚想走却走不开。
“你这样会让伤口裂开的,你疯了吗?”
程之衍还是不管不顾,只想得到她一个答案。
沈星晚不敢挣扎,但也心虚地让身体后退了一些,怕两人唇瓣相碰。
“以前是我无知,觉得嫁给你是很幸福的事情,这么多年,我以为就算是石头做的心,也会被捂热,但结果是我天真了,我不想、也没有力气再去等一个七年。”
他之所以现在这么肆无忌惮,靠的无非自己曾经那份纯粹的爱意。
可他又怎么能要求自己,再去赌一把呢。
程之衍眼里的火焰渐渐熄了火,温度降了下来,他松了手,沉默不语,任由沈星晚走开。
而谁也没有想到,病房里会来一位不速之客。
傅浔抱着花束和水果敲门进来的时候,让沈星晚一阵吃惊。
要她记得没错,这两人一直都不怎么对付:“阿浔,你怎么来了?”
傅浔面带谦和笑意,将花摆在了床边:“我听说程总受伤住院,所以过来探望一下。”
那束花款式简单,也并不新鲜,像是路边花店里随时准备要丢的,可见他并不是真心探望的。
程之衍眼眸微动,也是回以笑容:“傅总还真是有心了,不过我这里没什么茶水,就不能留你了。”
他现在心情不佳,更不想看到傅浔在面前晃悠。
傅浔也无所谓:“我也不好打扰你休息,我是来找星晚的,正好有些事情想和她聊。”
话说完,他也没有要和程之衍说话的打算,看向沈星晚,等着她的回应。
沈星晚总觉得,傅浔多少都有点故意的嫌疑,但愿是她想多了。
而程之衍倒是会故作大方:“我这边暂时不需要人,你既然是有正事和傅总谈,不用管我。”
沈星晚点点头,跟着傅浔出了病房。
医院的后花园绿植遍布,环境幽静,还有喷泉在阳光下闪烁着彩虹的光芒,还有一棵巨大的榕树,根系丛生,像是独立存在的一个世界。
树下,傅浔站定,眼里有几分探究:“你真打算,一直在医院照顾程之衍吗?”
沈星晚点了点头:“他毕竟是为了我受的伤,这些也是我的义务。”
这样说起来,的确是没什么问题,但傅浔面露担忧:“可你别忘了,这里是在医院,如果让程之衍知道你怀孕的事情,他只会纠缠不放。”
看到沈星晚迟疑着,他又继续道:“你好不容易挣脱了他的摆布,难道还要再回到他身边吗?”
沈星晚知道,他说的这些都没什么错,但现下的境况,她好像没有太多可选择的余地。
她故作轻松笑了笑:“就算是被发现了,这不是还有你吗?再说医院这边……也不会太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