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春娇压根就不过问,意思总结起来就两个字:不管
老太太目前心思在别处,牛翠兰和黄水仙多少有点察觉。
牛桂枝回来那一天,母女两单独搁房里头呆了好一会儿。
黄水仙一直想找机会跟姑子打听着,就怕一个不小心没能跟上婆婆的节奏。
人寻思过,是不是说的姑子毕业后回家的事。
她也想不明白婆婆要干啥。
信里头都说了,姑子毕业后可能分配到国外去,那可是普通老百姓可望不可及的高度啊。
又听人说,大学毕业以后哪怕是回来原籍,分配到的工作最低都是科级,工资五六十块钱起跳呢。
婆婆这回家的意思,是不是叫人就呆海岛工作呢?
如果真那样,倒是随了老姚头的心意了。
那老头子总是怕儿媳妇飞得太高又太远,成天唠唠叨叨的外头没有家里好,还撺掇过姚家旺多撒撒娇,多提让人回海岛的事。
那天以后,姑子的表情也没啥变化,着实让人猜不透。
等牛桂枝领着姚家旺回来,母女两再说话时可就没有避着人,可那话题也够劲爆。
牛桂枝听明白了,就是让她去香江办事。
亲妈说啥就是啥吧,人唯一舍不得的就是姚家旺。
这一来一去的,回头再没有多余假期可以留在家里了。
徐春娇说:“只要你愿意,也能自信带着个孩子四处走不出事,我也无所谓。”
牛桂枝倒是认真考虑起
来。
她在京都所听到的香江的一切几乎都是美好的。
安全又富裕,是个花花世界。
黄水仙好奇的抓心挠肝,她太想知道姑子和婆婆那了啥,怎么一转场就跟香江扯上关系了呢。
她都打算开口问了,可惜婆婆要走,而饭店也开始忙活,愣是没找着机会。
徐春娇倒没回生产队,而是先去了一趟邮政局,往周秀兰那挂了一通电话。
和她想得差不多,那边也是被蒙在骨子里,且再听还跟资本主义性质的公司扯上关系了,更是六神无主。
人的身份还特殊些,不愿意给女婿女儿招麻烦。
徐春娇宽慰了几句,听着情绪稳妥下来了才接着打听,多问问那大客户的事。
之前他们挣的就是卖珍珠霜的钱,只要能卖出去就行,并没有过问太多。
不过徐春娇也没打听出什么来,周秀兰从中经手的事没什么难度,无非就是跟日化厂下了订单。
这年头运输得也得有指标,但于杨桂芹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一直没在运输上费过心思。
等珍珠霜到了鹏城卸了货,自有人来提货。
哪怕日化厂生产的珍珠霜都要烂在仓库里,只要没有收购指标,那港商就买不着产品,甚至没有运输指标压根就解决不了运输的问题。
周秀兰的作用就在这呢。
人压低声音说:
“香江的公司属于外商,港商如果想和咱们做生意,双方得
经过外贸公司进行交易,买咱们珍珠霜的没经过这些手续,我早猜到时暗地里流通过去的。”
周秀兰那边又一惊一乍的喊起来,“咱们珍珠霜定价可不低,一瓶八块钱呢,那时候我想的是人从咱们这里进货到香江那边加点钱卖出去,但你闺女又实打实的买着了咱们得东西,肯定是出口转内销了!”
不难理解。
甭管这边的东西是不是暗地里过去的,只要过去了身价就不一样了。
在香江贴牌销售回内地就是镀金,哪怕就定价八块钱那都是赚的,因为还能吃到公家的补贴。
再说得直白一点就是回流的东西。
暗地里出去了转一圈再拉回来,逃了进口的税享受了出口的政策。
周秀兰接着说着,出口转内销在鹏城不是什么新鲜事。
像好些茶叶厂子,内销回来茶叶直接就在厂门口支着个摊子卖,上边全部都是外文呐。
徐春娇咂舌,“难肯定挣老多钱了。”
周秀兰心神不宁,含含糊糊的说都不够担惊受怕的。
人现在就指望徐春娇那边把事儿解决好,否则她就得跟女婿交代去。
为人长辈总觉得拉不下脸来。
周秀兰再提了一句。
这边提货运到香江的也不光是珍珠霜一个业务,估摸就是专门干这个的,所以找着人也没什么用,除非是直接去香江。
徐春娇说:“可不就是得去香江么。”
听着那边是有主意了才打的这通
电话,周秀兰放心了,直叨叨到时候人来了她接待着,保准不怠慢人。
长途电话一般一次通话三分钟,到前台开票登记付款的时候就缴纳三分钟的话费。
只要线路没毛病倒也能超时讲,只要舍得花钱。
徐春娇开票时就线预付了十多分钟的话费。
今儿通话质量倒还行,不过接线员直接在电话中插话进来提醒,说差不多就行了。
对,没有错,这年头打长途,总机接线员只要乐意就可以一直接听。
甭说老百姓是这样,大机关都有长途电话权限,打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