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会计这会不乐意走了,也不叫于亮东走,嘴角往下撇着哭哭哒哒的说:“你得在啊,咱们一家三口这会不能散。”
还是那句话,铁饭碗请个半个月,一个月的,工资不会断的,就是请个三四个月的,回头上面扣点钱,依旧还能拿到个原来工资的90,压根就不带怕的。
工作的事不打紧,林会计考虑了下要不要把孙子喊过来。
一家四口得整整齐齐的啊。
她看老伴的表现越看越是心慌,说得难听点就是怕又来个突发的意外,不叫他看看大孙子咋能闭上眼呢。
但孩子学业可不像上班,也不能随随便便的搁下不管,最后咬咬牙有了决定,吩咐儿媳妇:“回去好好照顾磊磊,他身子骨刚好又是孩子,别来医院沾病气”
婆媳两这会才统一了战线。
之前牛翠兰说要赶夜班的火车是撒的谎。
大晚上的哪来的火车班次,她就是不乐意跟婆婆掰扯,又觉得那么多人呆医院里头没什么大作用。
原本打算回头找个招待所美美的睡一觉,明天再走。
这会公公出了大事,她也没再提要走那一茬,寻思守着吧。
自家公公比起厂子那些成天在家里当着儿媳妇的面光着膀子,大裤衩溜来溜去的老头好一些,也算是尽孝了。
明儿子弟学校拉练呢,回去也见不着儿子,就是不知道孩子现在想不想家,想不想妈了?
于磊不想家,也没想妈
人下午无聊点炮仗玩,直接把先锋生产队之前的老化粪池给炸了。
得亏现在都用沼气池,那化粪池只是农忙时配合沤点肥,炸得不厉害,方圆半里都是各种屎而已
那会已经放学了,全生产队都在抓凶手。
家里头只要有男娃的都遭了父母的盘问。
每一个男娃子都上窜上跳的嗷嗷否认,但介于队上就没有不皮的男娃子,以至于每一个有男娃的父母都有点心虚,觉得好像是自家孩子,干脆先打一顿再说。
大晚上的几乎全队男娃子都在挨打,连带着家里头皮一点的女娃都遭遇了盘问。
姚红霞就数次跟大妞确定,“你没去炸化粪池对吧?炸化粪池的不是你吧?”
大妞竖三根手指头,“我拿我奶发誓。”
那肯定不是了,姚红霞才罢休。
大妞心里头加了一句,“但我知道是谁。”
人没供出于磊来,甚至遭男女混合双打的牛建国和牛建军也没有松口。
黄水仙和牛进仓总觉得是兄弟两,想着先打打,回头真查出来是了也好交代。
于磊就站跟头前,全队就他一个男娃子没有遭盘问遭抽,因为全队的人连带着老牛家都叨叨这孩子城里来的胆子小,做不出这样的事来。
于磊可愧疚,数次要承认都叫兄弟两以眼神逼了回去。
开玩笑,承认那不就白挨打了么。
兄弟两挨了打一瘸一拐的朝屋里走,进了门以后就拉开裤头掏出课本往桌子上‘啪嗒’一甩。
于磊亦步亦趋的跟进来,讨好的问表弟们想要啥。
牛建国想了想问,“那借我五毛钱”
人的零花钱从来不过夜,上次牛建军从体校回来以后说城里头有卖一种方便面
没牌子,一大箱散装的,调料袋就跟子弹链一样一大串。
城里头的小孩买来干吃,说是脆波波的口感。
于磊不好意思说;“我身上没钱。”
牛建国也大手一挥表示问题不大,拍拍人的肩膀,“那哥,那相当于你欠我五毛钱哈。”
小破孩还真不是故意的,人就寻思着我借你五毛钱,你说没有,相当于你欠我五毛钱没错吧?
于磊也没有点破,点点头说好。
人心理压力大啊,回荒屋的时候还是跟老太太提了,半夜三更被带去扫现场。
夜深人静,今天又恰好没月亮,隔天也不知道谁传的,说有人大晚上去偷屎,惹得挨得最近的红星生产队还得来辟谣说不是他们。
今儿城里学生要下来拉练,一大清早各家各户就自烧一壶热水,把暖水瓶放生产大队的院里头,给来的小娃娃们喝的。
孩子们上学去时友好的提醒过于磊,口渴千万别找牛家的暖水瓶。
家里大人常说买暖水瓶那会顶住了售货员的白眼,隔三差五的跑,总算是把柜台上所有的暖水瓶都听完了,选了个回声最大的。
孩子们也不清楚,反正大人就是这么说的,挑暖水瓶就听回声。
准不准不知道,反正家里头的暖水瓶保温一晚上,隔天早上喝还老烫嘴了。
九点多,一条长长的队伍陆陆续续的进了先锋生产队。
这年头鞋子不讲究啥舒适度,走久了脚丫子很疼的。
今年拉练就走一个小时左右,学生们积极性也高,进生产队都蹦蹦跳跳的。
休息点就在生产队大院,有热水供应。
哪个水壶热水烫嘴,哪个水壶里头是温水,一会就传开了。
徐春娇捧着个茶缸子去倒水,拎起摇一摇,找了一个最满的。
她茶缸子里本来就有一些凉白开,倒了滚烫的热水刚好温,吨